【番外】三次入殓(5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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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义,所以她罕见地呆滞,只是抬头望着夜蛾正道鼻梁上的墨镜,镜片浮现出小半张属于她的面孔。

“去替她收拾一下吧。”

终于,夜蛾正道别过头,将目光投入逢魔的血红夕阳,不去看自家最理智的学生面上是怎样碎裂的神情。

这种避退难以解释,就像人类最基础的共情,在目睹某种残忍悲痛的场景时无意识地闭眼。

“宿舍里那些东西……全部都要上交。”

男人咬着后槽牙,在他的教学生涯中从不缺鲜血,可这件事不同。

最乖巧的孩子屠村叛逃,无法理喻,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发生的,可现实血淋淋地摆在明面上。

夜蛾正道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去那个村庄,尸横遍野的屠宰场,草叶与泥壤被鲜血浸透,属于你的咒力大咧咧立于天地之间,张牙舞爪毫不掩饰地宣告自己犯下的暴行。

一百零二人,无一幸免。

罪该万死,当处以极刑之孽。

“硝子。”

他低低地唤着学生的名,高塔般支撑在孩子们背后的男人喉结滚动,他衣物下的小臂紧绷,可大脑却是放空的。

夜蛾正道知晓如果上层派人清理你的房间那将会是怎样的狼藉,所有事物都会被不讲理地撕裂,如嗅到猎物的獒犬将一切咬地稀巴烂。

再之后就是为彰显咒术界力量的铺天盖地的悬赏,以学生身份叛逃更是罪加一等。

不论你在那个村庄目睹、遭遇了什么,不论这颗恶果的诞生有着怎么样的根须,不论事实的背后藏有何等隐情,作为敲打咒高的缺口,巩固声望的罪犯,你都不得善终。

所以——

“至少要是你去……”

男人罕见地耷拉肩膀,因焦躁而上火干燥的唇瓣起了些许翘起的碎皮。

夜蛾正道,名字中贯彻正义的师长叹气,往日掌控于指尖的棉絮似乎堵住了主人的咽喉,只能溢出近似叹气的话语。

收拾最后的东西也好,将证据收集上交也好,抹除你的存在也好——

“至少、得是你吧。”

4.

“那时候完全低估了她的收藏癖,只准备了一个纸箱,结果完全不够用。”

身上混着冷意与刺鼻酒精味的女人站在墓碑前,她攥着舀水的长勺,手腕翻转。

刚从矿泉水瓶中倒出的液体在月下呈皎白的华光,淌于墓碑前的【水受】表面——也就是本应放置鲜花的中间位置。

流水荡开圈圈涟漪,透出底下石块灰白的色彩,溅起的水珠有些许落到家入硝子风衣的尾端,形成斑驳湿痕。

好歹是五条悟亲手做的墓碑,也不知那人施了什么术式,四座墓碑不染纤尘,便是淋水也无法触及实体,像是被某人无下限术式包裹,谁也动不得。

谁也不让碰。

有充足扫墓经验的家入硝子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只是随意进行了几步传统意义上扫墓应该做的事便撒手不干,旁观在这方面遵守每一步的后辈认真擦拭墓碑。

自己则倚靠着另一位友人的坟头,听着手中花束的枝叶摩挲声远眺四周。

五条悟是个奇人。

作为与之相处时间最久——现在四人组中只剩下她俩能喘气的情况下——的确是相处最久的朋友,家入硝子见证了神子桀骜不羁的学生时代、让夜蛾校长暴跳如雷的教师时期,以及现如今推动改革的暴君睥睨。

那家伙在各种事上都会因其迥异的处世观而上演与俗世格格不入的闹剧,唯独在这埋骨之地的选择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常人概念中一个好墓地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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