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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但对花的种类并无偏爱——准确来说,是就算看到路边无人问津的草丛中绽开朵平平无奇的花都会开心哼小曲一整天的人。

让你欢喜是禅院惠认知中最简单的事,只要他扬起个笑,你脸上就会晕开粉洇,眼睛弯成月牙,感慨着‘惠真可爱’‘惠要好好长大’之类早就说过八百遍的话语,把他抱起来转三个圈。

……所以。

那个人,怎么能把你弄哭呢?

跟随你最长时间的孩子毫无玩耍的兴致,这个年龄段中孩童活泼的天性被禅院惠本人毫不犹豫磨灭、拧碎、吞吃入腹,对他而言这种无意义的外出远比不上和自己的监护人待在那件并不宽敞的卧室,窗门大开吹拂暖风,依偎在你身边阅读书籍来的愉快。

他的监护人本身就是花。

是缓慢凋谢走向终点的蔷薇,汲取他人温度才得以安眠的脆弱存在。

我不想玩,禅院惠说。

他安静地如同一尊小小的石像,目光沉寂暗淡,生与死将其也许会存在的棱角毫不留情磨平,只留下看似乖巧的圆润弧度。

翘起的发间藏了枚白紫色花瓣。

远离城市的公园森林信号不佳,禅院惠刷着咒术师论坛——这是孔时雨闲着没事教给他的,作为他的半个长辈,那位黑心中介倒也有几分照拂。

惊慌的、咒骂的、数不胜数的帖子发布,重重叠叠以从未有过的高频率刷屏,如奔驰而过的雪白马路。

连具体文字都无法看清,密密麻麻的黑体文字因高速叠楼扩散出字体本身范围,于翠绿眼眸中晕染为无法理解的墨渍。

年轻的带队老师惊奇发现,身边这个春游来一直寡言冷漠的小孩表情变了。

一看就被爱着长大,呵护着成长的男孩抿唇,缓慢眨眼,手指抵住最新上市的触屏手机屏幕向下滑动,指尖因大力的挤压而泛着毫无血色的白。

年长的女人无意间瞟过一眼,只看到紫藤花缝隙穿梭的斑驳光点下,所覆盖的、空无一人的街道废墟图片。

是哪里出车祸了吗?

看不见咒灵肆虐的普通人如此猜测着,礼貌移开目光。

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3.

夏油杰知道自己必死。

要说知道的时间,在下手屠戮那座虐杀幼童的渔村时,他就对自己的结局心知肚明。

杀父弑母为大逆不道斩尽私情,建立只有咒术师的乌托邦是前路不通。

多半不得好死。

他的大义虚无缥缈,同胞的哀嚎响彻耳畔。

少年时期看似好学生的咒灵操使温文尔雅的皮囊下是与挚友平等的桀骜不羁,他高高在上将除了五条悟以外的所有人视作柔软的、脆弱的存在,与生俱来的善良支撑这套将所有人保护的正论。

放出凶猛咆哮的咒灵时,立于高楼顶端的夏油杰袈裟瑟瑟震颤,狂风之中发如泼墨,发起这场战斗的始作俑者俯瞰惊慌逃窜的猴子们,笑意不及眼底。

冰冷的风剜过男人脸颊,二十岁的年轻人开始回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他坐于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物顶端,单脚悬空垂下,手肘抵着盘起的大腿,托腮远眺自己亲手打造的战场,几处炸开的咒力暴动中有熟悉的味道。

炸裂,炸裂。

摩天大楼整面玻璃墙因庞大咒力波动而破碎,几百块玻璃一同碎裂,晶莹片状玻璃掉落,如同抖动甜甜圈散落的一地糖粉。

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咒灵张开双臂,缭绕恶劣咒力的牛骨头颅古怪的镶嵌在与之毫不匹配的圆滚身躯,滴落黏腻腐蚀性液体的触手自它口中扭动着挤出。

城市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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