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3)
春寒料峭,天朦朦的一片青灰,铺着一层薄薄的云。
外界的风小了些。
光线黯淡,太阳远远的挂在天上,像一盏白光湛湛的镜子在反光,人走在路上几乎捕捉不到肉眼可见的阳光。
光线不明显,影子也不明显,风也不明显。
两人一起沿着马路边缘走,热腾腾的饺子在肚子里,刚经历了温暖,连寒冷也不明显。
宋嘉年走在贴近马路的一侧,他们之间隔着半步远。
像讲故事一样,宋嘉年给陆渺讲一些事情。
“我妈妈在服装厂上班,她会做衣服,记得缝制枕套的时候会给枕套细致的缝上荷叶边。我十三岁那年,她去世了,那时候我读初一。”
陆渺看向宋嘉年,她不知道他是否伤心,但这个问题好像不太合适。
宋嘉年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读懂了她的想法,说:“我常常觉得我妈妈还活着,她快乐的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又或许,也可能有轮回转世,她重新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宋嘉年的脸上有一点点几乎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目光坚定而悠远,他好像看见了一个远方。
“你妈妈一定很爱你。”
只有被好好爱着的人才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宋嘉年这次真的笑了,他说:“我妈妈确实很爱我,有时候她太爱我,让我觉得自己在她眼里是个纸糊的人。我小时候,一下一下雨一刮风或是下雪,妈妈就给我请假,她不许我跑跑跳跳,说是不放心,每年都会专门带我去医院做细致的体检,也不让我喝冷水。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爸爸呢?”
在这些故事里,宋嘉年的爸爸好像是隐形的。
“他呀……我不记得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只记得他是个做事细致的人,家里什么东西坏了都会修。在我六七岁以前,有些关于他的记忆,但那时候还不太记事,很多记忆都模糊不清,关于父亲,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而我六岁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妈妈说他是去其他城市工作了,但从来没有回来过,包括我妈妈重病和去世的时候。关于他怎么样,也有一些传言,有人说他挣钱了另外结婚了,有人说他犯事儿了不敢回来,也有人说他进监狱了。”
陆渺似乎听过这些传言,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脚下的地面已经不再向深冬一样水分冻结,走了一段路,脚下并不冷,路边寂然而瘦小的柳树和榆树树枝不再像冬日里,被冻得弯弯曲曲如同尺子下方的波浪线一样,它们悄然舒展,蒙上一层水汽一般的湿润色泽
一阵风吹过,凉凉的,却不那样冷的刮人皮肤。
宋嘉年高高大大,走起路来也是挺拔的,他比那些疏于管理竹竿略有弯曲的树木更加笔直,他看着前方,天幕灰沉沉的雾霭。
“对于我来说,就当他已经死了吧。”
话音轻飘飘落下,尾音轻的像羽毛,这一整句话却无比清晰,走在他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没听清呢?
一时之间,陆渺脑中轰鸣,心下的震动难以言喻。
关于宋嘉年父亲的传闻究竟是真是假,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无可辨别。
这些年他消失在宋嘉年和他妈妈的生活里,他没有承担这些年的家庭责任。
如果他还在,也许不论宋嘉年,还是他妈妈都会更好一些,也有可能会更差一些。
不怪宋嘉年这么冷漠。
他们走了一段路,站在正在变换红绿路灯的十字路口,站在人行道前的时候,绿灯还差几秒变为红灯。
谁也不着急,就停下脚步等待。
一辆车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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