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2 / 4)
她对着柳氏的方向正容亢色地叩了三个响头,语气无比诚恳:“舅母,我爹娘当年年少不更事,犯下不可救赎的罪孽,清焰愿代父母受过,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只要能解去您心中的悲苦,哪怕一万分之一,清焰也绝无怨言!”
柳氏撇了眼清焰,转头望向别处,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的浅笑:“可别啊!事到如今,我哪还敢对你指手画脚,万一被有心之人看了去,说我苛待赵家遗孤,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再说,今日仅仅只是因为一件狐裘,你就要与我撕破脸皮,我若再多骂你几句,你不当众寻死觅活?”
清焰苦笑,“舅母,狐裘一事,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她承认此事她有自己的私心,女子的名声是何等重要,光是攀龙附凤这四个就足够她与方家被整个上京嘲笑一整年,若再被扣一顶僭越东宫太子妃的帽子,不止她,恐怕连她死去的父母也要被权贵拖出来鞭挞一番。
柳氏面上讥诮更甚,冷冷一哼。
清焰没有理会,墨玉般的眼眸里闪着坚定的光芒,“但是,我也是真心地替父母悔罪,望舅母成全!”
柳氏怔了一瞬,转头细细审视着清焰,见她面容沉肃,不似作假,忽地便笑了,一分讥讽三分戏谑还有六分轻视,只听她道:“既如此,那你便去我弟弟坟前跪足三天三夜。你要是做到了,此前种种,便一笔勾销!”
刘氏霍地站起来,正要开口,却被方岁安一个眼色制止了。只听清焰道:“好,我即刻启程。”
她站起来,朝众人一福,转身就走。
“朏朏!”方隐舟上前一步伸手去抓清焰,被她一个侧身给避开了。她头也不回,走得干脆利落。
方隐舟见众人都默认了清焰此举,一阵不可思议,怔怔地望着方岁安,失声道:“祖父,您说句话呀!”
刘氏也红着眼眶怏求道:“三天三夜,天这样冷,老爷,她会死在那里的!”
方岁安目光在几人的担忧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柳氏身上,而她则倔强地别过了头,不去看任何人。
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方岁安低不可闻的一叹。柳士杰的死横亘在方柳两家之间,形成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如果清焰的牺牲能消除两家隔阂,让他们握手言和,自然最好不过;如若不能,至少也能拔掉扎在柳氏心中二十年的刺,让方淮不再左右为难。
权衡利弊一番,方岁安转头对刘氏道:“你多派几个人去照顾着,尽量别让她伤着了。”
刘氏抬起头,几乎是冲口而出:“怎么能不伤着……”
“去!”方岁安闭上眼睛,大喝一声,打断了刘氏。
刘氏余下的话梗在喉咙里,她嘴唇微张,失神了半刻,最后才一跺脚,拄着拐杖急匆匆去追清焰,一边走一边对庄妈妈吩咐道:“快,将今儿许夫人送的貂裘找出来!还有护膝手笼,多找几副!还有熏笼,没说不能带熏笼吧……”
庄妈妈竟难得的慌乱了,忙不迭应着,也顾不上亲自搀扶刘氏,一溜烟跑走了。
方岁安还站在那里,望着刘氏消失在回廊处的身影,长长一叹,不再看余下的人,跨过门槛往自己住处去了,看那背影,竟有几分佝偻与萧瑟。
厅堂内静得只闻窗外寒风刮过的呜呜声,仆役皆敛声屏气低着头,噤若寒蝉。
柳氏心中一阵快慰,却被夫主与儿子死灰般的脸色给浇了个透心凉。她暗自撇嘴,扶着椅背慢慢坐了下去。
“母亲,您这下满意了?”方隐舟说完,飞快地往后院走去。
柳氏蹭的站起来,指着他的背影对着方淮就要大吐苦水,哪知方淮看都没看她就拂袖而去。
诺大的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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