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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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杂乱的回忆和思绪里回过神来,真正看起富冈八幡宫主殿的布置。

这由菅原道真末裔长盛法印受命建造的,东京最大的八幡宫,穗波凉子曾和父母在搬到东京后前来观光过,也曾不是很诚心地投币对着神龛祈祷过,也去抽过不知准确与否,如今已经不记得是签文内容的凶吉。

那时候八幡宫内游客很多,即便是应该清静的地方也总感觉闹哄哄,她也只以游客的身份逛过便结束,而现在,在没有游客的静谧的当下,穗波凉子方才有空很细致地真正打量起这里来。

其实除去供奉的神明不同之外,大多数神社的样貌总是差不多的,八幡宫的朱红色的承重柱,殿中央的神龛和一旁系着摇铃挂着绘马的红绳,看上去也都与穗波凉子年幼时常去的春日大社并无太多的差别。

虽然,穗波这个姓氏在幕府末期便已走向没落,她们家也并不算特别有名有钱,但毕竟也是藤原氏的后裔,总秉持着春日权限会庇护所有藤原家的后裔这样的信念,加上又正好住在奈良,所以自穗波凉子记事起,她的父母有事没事总是会带她去祖先建造的春日大社参拜。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还是春日神明也许真的存在,总而言之,在穗波凉子十四岁之前,她在奈良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直到她十四岁那年,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他们搬家到了东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空回到奈良再去春日大社,但即便去祈福的次数少了,穗波凉子也并没遇到什么倒霉事,好像她的运气从来就和去不去春日大社没有关系。

而这个时候,她也已经长大了,不再相信传说和童话故事,也不再会把自己的好运归于每年只拜一次的神明之上,总觉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过是父母的迷信而已。

直到初二的某一天。

应该也是夏天,和现在的气温估计差不多,刚刚入夏,穿短袖正好,太阳又不太晒,蝉鸣声还没出现,天黑的时间变晚,黄昏似乎变长了,她参加完社团回家,和自己同路一段的朋友已经在上一个十字路口和她告别,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

罕见的,往日还算热闹的路上此刻却看不到人影,穗波凉子却总感觉有东西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她汗毛耸立,她有点想要逃跑,然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总显得奇怪,因而她屡次停下脚步在前后看,可无论怎么看,路上都只有她一个人。

正在穗波凉子犹豫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她突然在这初夏的傍晚感到冷意,在这一刻,她的危机感终于战胜了她的理智,她不再在乎夺路狂奔如果被人看到会怎样让人感到奇怪,她迈开步,往前跑,然而没跑了几步,这无人的街道突然刮起大风,路边不知道谁随手丢弃的易拉罐被风吹起猛地朝她的腿上打过来,带走了一块皮肉,划出了一大条血痕。

说深也不太深,只是看上去鲜血淋漓,她平时是很能忍痛的人,按道理在此刻绝不会因为这样的一点伤口就停下脚步,但是,伤口非常痛,钻心剜骨的疼痛,带着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像是把她小腿冻住一样的寒意,然而血还在狂流,并没被冻住,她痛到完全走不了路,在迈开腿的下一刻踉跄了一下,直接跪到了地上。

膝盖毫无阻挡地磕到水泥地,大概破皮又将生出一大块淤青了,然而这种常规性的疼痛比起她小腿上的伤口实在不值一提,万分之一的痛感都不到,穗波凉子皱起眉头,挣扎着爬起来,去看自己看上去并没有特别之处的伤口的同时,感觉有她完全看不见的东西在逼近她。

她想爬起来,但一只腿似乎被冻住了,怎么样都动不了,在这初夏的黄昏,二十多度的天气里,她汗毛直立,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吓得冷汗直冒,在那一刻,尽管什么也不知道,但她隐约感觉自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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