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灾和旱灾(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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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坏了各级政府官员,最后,天灾照常降临,人祸照常发生。

五月,是一年之中万物生长最旺盛的时候,植物发青,动物发情,大地红红绿绿黄黄,鲜艳明媚,一派生机勃勃。然而豫州的大部,兖州的南部却因为缺水,河水断流,河床裸露,池塘干涸,鱼虾渴死,田地干裂,庄稼枯萎,树叶被蒙上一层黄土,村庄城郭被蒙上一层黄土,连走在路上的百姓都变成黄土色。接连三个月,济阴郡没下雨,陈留郡没下雨,梁国没下雨,颍川郡没下雨,汝南郡没下雨,连黄河水经常泛滥的东郡也不下雨,几年来一直风调雨顺的沛国居然也不下雨。旱灾的谍报飞蝗般传进朝廷,皇帝懵了,没办法,百官懵了,没办法,连向来神通广大的宦官们也只摇头,最后朝廷做了无可奈何的决策,贬斥一批无作为的地方官,选任能办事的能人接任,各级地方政府安排自救。于是官府雇佣难民去掘井找水,各个地方豪强高价卖粮,低价买地买奴婢,百姓四处逃难,无处逃的结伴外出挖草根剥树皮。于是济阴郡与山阳郡为争夺大野泽湿地发生难民□□,梁国和陈留郡为争夺汴渠发生流血斗争,陈国和颍川一带人吃人,任城国东平国发生鼠疫------

仲夏的骄阳热情似火,山川、河床,田地、城郭、村庄及一切死的或活的全在烈日下烤着,逃无可逃,躲无可躲,阴私没有了,文明消退了,连母狐狸都不怀孕了。夕阳的黄晕斜射在土黄的人间,绕行谯城的涡水干枯了,涡水上游的道君庙坍塌了,谯城的大门耷拉着,进出城门口的百姓蠕动着,南北两条大街再没有了往日的热闹,西市东市不再开市,城北的清商署里再没有了欢声笑语,老鸨也不知去了哪里,跳舞的姑娘们回家的回家了,逃的逃了,死的死了,那么多鲜活快乐的年青生命说没了就没了。

清商署的大门半开半闭着,傍晚时候起风了,木门在风中咿呀咿呀着,门楣上的红灯笼蒙上了一层黄色,署中大堂上的流苏一绺一绺垂挂着,围屏,幕布破败,桌椅、几席散乱,人都去哪里了?整个清商署里只剩下三个无家可归,无处可逃的姑娘了,这是三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女孩。那个一年前刚从琅琊郡逃难来的卞玉儿和两个比她小的女孩没死。卞玉儿刚经历过逃灾,她知道与其死在荒野,让野兽咬食或被恶人吃掉,还不如待在屋檐下,只要不死,总有办法活着。卞玉儿胆子大,耐力强,食量小。每天早上,饥饿搅扰着她的肚肠,把她早早叫醒,她就带着两个女孩去涡水边挖野菜挖草根,只要不饿死,晚上准能回来,夜里她用陶罐收集露水。干旱继续干旱,地表的水分蒸发得差不多了,露水都很难收集了。这天早上,卞玉儿发现两个小女孩醒不过来了,朝阳通红地照射下来,照在她们的身上,她们躺在黄土尘上,特别干瘦,破衣裳铺开正好成了裹尸布。卞玉儿经历过逃难,她见过人死,她不害怕死尸,只是这些天与这两个姐妹相依为命,她们死了,卞玉儿心里很难过。卞玉儿怕她们被太阳晒出蛆虫来,就把她们拖到门外,她想会有官府的人过来收尸的。卞玉儿拖着自己的腿往外走,她想要活着就必须去找办法。

西市的那堵矮墙边站着许多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从头到脚都被一层浮土蒙着,有的背上插了根枯黄的草,有的手里举着条干树枝。西市变成了人市,这些人是外地来的,听说谯城里有大户买人,就一早站成一排,等着有人来买。价钱不用谈,只要不饿死渴死就成。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几个老爷骑了牲口过来,对着那排人指指点点。老爷的衣着光鲜,难民们不敢上前,怕冲撞了老爷,自己就卖不掉。有几个胆大些的抬起头,睁着浮肿的眼睛向老爷们看去。一个老爷挑选了几个体格齐整的,把他们拴成一串带走了,剩下的都泄气地垂了头。这时有本地的饥民过来,大家三三两两地,或靠着,或蹲着,有闲扯的,有叹息的,有往自己背上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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