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七天(1 / 2)
人合其杀机,可安天下,这算是沙盘推演的由来之一,若为活子时,则天人合发。如今我和拨汗皆为活子,那就争一争到底谁能抢到先机。” “好啊,王爷请落子吧,我应着就是了。”相柳儿温润中透着一股期许,稍稍还有点迫不及待的热切。 李落深吸了一口气,坐在相柳儿对面,依言,落子! 一战,余七日。 除了三餐起居和一夜短暂的休息,两人足不出户,小小沙盘决不了天下归属,但沙盘后的两人却可以。 沙盘上没有真刀真枪的厮杀,暗藏玄机,初时两人争势,再论成败,一山一城,一退一进,一取一舍,沙盘上看不见的刀光剑影竟然比千里之外的北府更加凶险。 沙盘上,大甘本就势弱,草海势盛,势弱一方并没有固守,势盛一方也没有强攻,从山川河道,险峻关隘,处处都有争锋,抛却阴谋不论,沙盘上只剩下阳谋,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再无其他。 刚开始的时候相柳儿兴致满满,这般与人对敌的推演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个难得的对手。沙盘上,相柳儿以草海联军为基,李落则以牧天狼和大甘诸部为依托,两人各有攻守,大处以略为谋,小处以术争胜负,疾行闪电、狼群游击、堑壕、跳刀、封锁、坚壁清野、虚实、诱敌、背水诸般战术无所不用其极;兵阵有方、圆、锥行、雁行、钩行、玄襄、疏阵、数阵、及火阵水阵,因地制宜,因时成势,各个兵种配合更是不在话下;弓箭、追击、撤退、夜战、迂回、水攻、火攻等等变化让人眼花缭乱,轻骑和重骑兵相辅相成,所有谋略尽在变与不变之间,罗裳、圆月、刺马阵李落信手拈来,九宫阵、却月阵也偶有神来之笔,着实让相柳儿大开眼界,颇有些目不暇接之感。 不过相柳儿也非等闲,将草海骑兵的优劣发挥到了极致,虽说没有那么多名堂,但每每应敌,莫不都是天马行空的点睛手段,若说异想天开,倒是和李落有几分相似。 沙盘上没有血光,但杀机之盛就连屋外的斛律封寒也暗自心惊,头几回趁着送饭的工夫端详了一会沙盘上的交锋,没看多久,斛律封寒就连忙退了出去,一旦入神,心境竟然被李落和相柳儿的各自聚起的势所摄,心神为之所夺,没过多久只觉气血翻涌,调息半晌方能定下心来。 可惜沙盘推演再是精彩,终究只是死物,少了攻心离间这些伐谋的招数和不以人心所向而成型的意外变化,难免有些美中不足。 第一天,两人攻守交错变化极为迅捷,试探多些,刀兵相接略微少些,不过变阵之快,却在一日之中就推演了北府战场数月之中的风云变幻。 第二天,试探明显少了许多,两人都亮出了利齿尖牙,窥视着阵线上的破绽,这一天,李落和相柳儿各自的势雏形已显。 第三天,就到了你来我往的较量当中,战场厮杀悉数化作沙盘方寸之地,若是不解其意的人看着倒觉得枯燥,瞧着也就是儿戏般的游戏模样,唯有明辨个中三昧的人才能看见这些枯燥之下蕴藏的惊天奇谋,有兵道,有诡道,战场变幻莫测,从山川到平野,从郡县到大城,一步一杀机,一寸一生死,比之实实在在的沙场还要更凶更烈。 第四天,战局胶着,从一开始几乎以变应变的激烈厮杀中渐渐平缓了下来,仿佛眼前的沙盘成了一张棋盘,每落一子,都要慎之又慎,可落的子越少,变化便也越少,到了变无可变的时候就是穷途末路。这一天,不单是李落慢了下来,相柳儿也一样慢了下来,落一子,俱要算计之后十余子乃至数十子的变化,不然一招错满盘皆输。 第五天,两人的变化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慢,从早先的让人眼花缭乱的繁杂变化中趋于简单,不知不觉中李落和相柳儿都已踏入由繁入简的兵家至道。一招一式,脉络清晰可见,便要让对手应无可应,变无可变。天时地利人和,甚至于季节天气,都在两人口中一一道出,抛开那些虚无缥缈的人心,战场上用得到的,听得到的,见得到的都已经揉进了这方沙盘之内。 到了第六天,李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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