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那根手指,指尖微凉,像一条挠人的毒蛇。
沈淮安嘴角带起了弧度,眼眸里的光却还泛着冷,像是淬了霜雪的刀。
而他另一只手藏在被子里,那只手腕青筋泛起,五指握着的,恰好是这样一把刀。
这把刀,原是要刺进那女子的脖子里的。
圣上钦赐的婚事,再好的红都配不上这样的隆恩,唯一能添些喜庆的,只有这位新王妃的血。
可当他的目光透过朦胧的床幔与屏风,落到那人的身上时,却难得犹豫了。
他看到那个本该将他一击毙命的杀手,在将门关好的瞬间,朝着火盆扑通一声跪下来,大概是冷得厉害,浑身都在轻轻地抖,那双本该提刀的双手,也被冻得通红,正被那人架在火上烤。
他眼眸轻颤,恍惚觉得自己看错了,可她那身后袍嫁衣,却艳得令他挪不开眼,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片刻之后,那女子似乎终于暖和过来,将手从炉火上拿开,沈淮安冷眸一凝,就见她抬了抬手,而后……
她将铺在地上的那层毯子,披在了身上。
诚然……
沈淮安也知道,今年冬天的确比往年要冷上一些,可他堂堂王爷府,也没有沦落到要拿地上的毯子取暖的地步。
而后那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几乎将他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毫无章法地打量了一遍,包括那口原本是为她准备的红木棺材。
沈淮安的神经不断被她刺激又放松,等那人终于透过屏风看向自己时,他已经有些疲倦了。
因此他静静闭上了眼,只是将手中那把刀握得更紧了些。
可那人依旧什么都没做,唯一有些过分的,不过是将他的被子掀开一角,那一刻剑拔弩张,他的手几乎已经提了起来。
却突然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就在这声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中,莫名其妙的顿了一下,便错失了杀她的最好时机。
然后便是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他闭着眼也才得到,那人又在打量自己房屋的布置。
死士杀人,她以为自己还能逃得出去?
他的王爷府虽然清冷了一些,却不至于被人落下这么个误会。
他这么想着,又听一阵细微的窸窣,那人脚下生风,居然在这种时候,去了他的……
暖池?
或许真的不是什么杀手,他那个好皇兄,大概不过是想派个人来,瞧瞧他死了没有,或者单单是想借这赐婚之事,将他好好的羞辱一番。
毕竟他对自己亲手种下的毒,一向自信得很。
而这道毒,也的确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又一阵木门轻响,沈淮安却没有闭上眼睛。
就见苏时宜单手拎着鞋袜,赤脚从暖池中踏出来,走过沈淮安身边时,甚至将本也没有带出声响的步子又放慢了几分,几乎是蹑手蹑脚的,将她那双不知为何要格外宝贝的鞋,仔细地放到门外。
大概是又受了好大一股冷意,甚至带出了几声闷闷的咳嗽,再次将门合上时,鼻头都被冻红了。
而她身上穿着的,显然是景颂替自己备下的一身衣服。
沈淮安一口气没来得及叹出来,就听那人先一步叹了一声。
苏时宜将手又放在炉火上烤起来。
是她想多了,这身衣服,确实不是给她准备的,可自己那身红装却委实不能再穿了,好在这身,虽然是不合身,却暖烘烘的,凑近闻起来,隐隐透着一点檀木香。
苏时宜愣了一下,又赶紧将鼻子挪开一点。
衣服的主人都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饶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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