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白菜（2 / 4）

短短几日竟成了肺痨，这下能回去给老夫人报信了。

彩云低着头说道：“都是奴婢不好，打翻夫人的药汤。”

“怪你做甚，是我命不久矣，连手都跟我作怪。”慕云绮闭上眼睛指尖揉着额角吩咐道：“把这收拾干净就行。”

彩云收拾碎瓷片，心里暗自说道：嫁给主君后半个女儿都未生下，活该你病死在这院中，放心吧等你死后我另寻良主。

屋内剩下主仆二人，慕云绮没有把翠柳当作仆人，只当是自己多了个妹妹，她唤来翠柳轻柔地交待道：“帮我找来菜种子，我想种地。”

慕家靠的是种田起家，翠柳是知道的，可如今慕家只剩下她们两人苟活于世，听见小姐再提及种地时，翠柳心窝子仿佛被戳中一般。

只当是小姐生前想做的事，未曾多想跑去给小姐寻菜种子。

自打小姐搬进偏院病情加重后，当家主母的牌子早进易主了，如今这府中还记得小姐恩情的，怕是没几个。

翠柳去到杂院，用不多的铜钱换来种子，如果小姐能像从前那般笑一笑，那她自然也是开心的。

重回偏院后慕云绮掂量种子数量，抬眸问道：“你是不是拿东西换的？休要骗我。”

翠柳被盯得发怵一五一十全交待了，“拿两枚铜钱换的。”

慕云绮拨弄掌心里的白菜种子，低声说道：“我并非责怪你，这只银簪子你先拿去应急。”

她取下发鬓中的银簪子，簪头雕着一朵梨花，凡是嫁妆里面的东西都印有这朵梨花。

若是旁物翠柳兴许收下了，可这是小姐的嫁妆她心里门清，咬着下唇说道：“小姐我不能要。”

“你是主子，我是仆人，天底下哪有仆人敢动主子的物件，若是换了其他小姐我早就挨板子了。”

慕云绮握着床柱子起身，软弱无力地说道：“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休要在说这些。”她举着簪子插入翠柳圆环发鬓，“跟了我这些年你受苦了。”

“小姐勿要再说这些。”翠柳扶着慕云绮手臂说道，“我是自愿跟着小姐的，小姐去哪我去哪。”

今时不同往日有慕家可以依靠，小姐孤身一人困于宅院中，她得陪着小姐永远走下去。

慕云绮拎起锄头一副身子骨随时要散架似的，翠柳不放心欲夺走锄头，“小姐，还是我来吧。”

“事事都要你帮我做，要我又有何用。”慕云绮病重正常走路都废些力气，何况要拎着锄头去往东院田地。

翠柳不想扫了小姐种田兴致，跟在旁边见小姐要摔倒时抚一把，她望着小姐背影，往常小姐走路总是低着头，怕人瞧见病弱的容貌，今日却挺胸抬头往前走。

好像从前在幕府果断坚强的小姐又回来了，只要小姐有活下去的斗志，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白雪覆盖在田地中，像是撒了一层厚厚的盐，慕云绮把装种子的袋子系在腰间，翠柳在一旁拉住她担忧地问道：“小姐还是别下去了。”

慕云绮低头看见，脚上穿着一双蓝色绣花鞋，内层没有绒毛填充格外冻脚，她能感觉到脚趾头没了知觉，如若下到地里白雪沾鞋，肯定会被打湿。

无所谓了，全身都被打湿了，还在乎一双鞋吗？

“你回屋里去吧。”慕云绮抡起锄头挖坑，一双白皙细嫩的手冻得通红，她放下锄头搓了搓双手，又继续耕地。

翠柳跑回去拿了一把锄头，跟在小姐后头开始挖坑。

身体能量在运转，似乎有一团火在胸口燃烧，慕云绮感受不到冷只觉得很热，手上力量不似刚才柔弱无力，里衣紧紧贴着身体。

“慕云绮，你又在做甚？”宋风轩站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