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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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办事愈发稳妥,很快便整理好了明日的行装。收拾完的空当,她纳闷道:“姑娘不是方才拒绝了谢公子吗?怎么明日又要去那上巳节的流觞宴了?”

谢笙此时刚沐浴完,整个人被水汽浸得莹莹的:“他动机不纯,我若真应了他,便是蠢笨了。再者,我一个清修的未亡人,随着一个未婚的小郎君去,也是于礼不合。不过方才观主派小童来了,明天的流觞宴成国公请了明真道君去祈福挽春,独缺了给娘子们授花的簪花女道,便要我走这一遭,办趟差事罢了。”一面说一面褪去了外裳。

苏合拨弄着烛火,听着姑娘讲话。

姑娘近来不喜欢她们服侍宽衣,好在这里不是府里,便索性由着姑娘去了。

谢笙觉得十足十的困意上头,躺上床就睡着了。

苏合将烛火剪弱了一点,掩好床帏,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此时,陆府二房的内室里却还是灯火通明。

向芷熙晚饭没用多少,这时候却也不好再用夜宵,免得难以克化。但她还是很有精神地过目着明日要穿的衣裙和该佩的首饰。

明日的流觞宴是秦家来承办的。

秦家是书香门第,他家的老太爷是三朝元老,如今辞官在家在家享着天伦之乐,现任的主君是殿阁大学士,又是太子的老师,长子是户部的侍郎,幼子又是新任的探花郎,宫里的长女又是得宠的四妃之一,担得上荣华富贵、钟鸣鼎食之家的称谓了。

而陆家主君,也就是陆珩远、陆珩玉的父亲,官至礼部尚书,虽说不是默默无闻,但在“京官遍地走、贵族多如狗”的晋京来说却是也是算不得什么。因此这一次露面,向氏作为管家的二夫人,可不能出一点错处。

虽然陆府目前并无待嫁的女眷,但向氏总要为母族挣出几分颜面,在流觞宴上向那些达官贵族攀攀交情。

她思绪杂乱,揉了揉眉心,问掌灯的女侍:“夫君呢?还未回吗?”

掌灯的女侍脸色一白,但还是回答:“二爷去了……去了风月楼,不知今夜会不会回来……啊!”

原来是她将女侍掌着的灯盏里添了一勺灯油,烫的女侍一下子拿不住,却见她面色阴沉,还是咬咬牙掌住了灯。

向芷熙状若和煦地笑了笑:“瞧这丫头,怎么掌个灯都战战兢兢的,难免失了体统。带下去领罚吧。”望着女侍被拖下去的狼狈样子,她心中才畅快了一些。

她总比她曾经的妯娌好,谢家千娇万宠的小娘子,嫁到陆家来,又得了夫君满心的疼爱,可到了如今,不也是落得个去道观里吃苦受罪的下场吗?上次一时侥幸让她得了救,若下次让她得了机会,她定不能放过她。

烛火明亮,却映得向芷熙柔婉的脸上竟有几分诡谲。

她苦心经营至此,还是比谢氏要强上许多的。

谢笙并不知道有人在心中编排她,反倒是睡了个好觉,第二日精神抖擞地起床了。用过了早饭,走到前观,就看见观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等等……一辆?

厌云坐在马车上,见谢笙她们来了,眼神一亮:“快上来吧!公子在里面。”

谢笙愣了下,她以为像道长那么爱清静的人会安排两辆马车。虽然有些意外,她还是上了马车。按时下的风气,谢笙带着女侍和道长坐一辆马车并不算逾礼。

道长今日也穿了一件素色的道袍,不过是比平时略显得华丽繁琐一点,袖口和衣角绣了白鹤银边的纹路,愈发显得容色清俊出尘。谢笙只是礼貌地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互相颔首示意。

她坐在了道长的侧面,但两人坐的不是同一方,还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咦?

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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