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个字据（3 / 3）

，狐疑的看着林景幽，“像你爹还是你娘啊？”

林景幽眼皮一跳，难得没和她计较，反而硬着头皮夸了一句，“你还真是冰雪聪明，不过不是像我爹，也不像我娘，而是像我一个未曾谋面的姑姑。”

“未曾谋面的姑姑？”九月蹙眉，“你都没见过，怎么知道我长得像？”

“我虽然没见过，可老太太房子里，挂着一张像，你与画像上的姑姑，长得有八分相像。”

竟还有这种奇事？

九月撑起一只手来托腮，那还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怎么了？”没有惊喜不说，反而一副忧虑的样子，林景幽摸不透她的心思，纳闷道，“这种好事也不开心啊？”

开不开心，其实连九月自己都说不上来。

很难说是种什么感觉，她可以灰头土脸的讨饭，也乐意接受偶尔抛过来的铜板，可把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她总还是觉得不自在。

这种放在话本里都觉得荒唐的事，说好了是天定的缘分，可也是靠人施舍度日，表面上风光靓丽，实则和讨饭也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一个锦衣玉食养在笼子里，一个灰头土脸扑腾在泥地上。

而她和瑾瑾，都是爱飞又爱叫的那种雀。

九月看向林景幽，冷不丁问了一句，“昨日你还说给我银子做补偿，还算数吗？”

不等那人反应，又兀自粗略算道，“除去昨日看大夫、吃药的钱，应该还能剩一小笔，这些衣服我也不要了，你也知道，我就是街头要饭的，没什么过人之处，什么礼仪规制，统统不会，也不想学，你们愿意收留我，可我天生是个没福气的命，也不想让自己和将军府一起丢脸。”

她说罢抬头，就看林景幽不解地望着她，“你怎么转不过弯来，只要你肯留在府里，还能缺了你的钱花？”

九月却默了默，执拗的瞥过头去，“就是不想呆在这里。”

锦瑟居那样的活儿，能找到第一份，就能找到第二份，实在不行，她的糕点也能卖几文钱，日子虽然苦了点，却用不着靠人脸色度日。

况且若非边境战乱，她们本就不靠这种施舍的。

贵家公子不懂这些，她自然也不想解释，好在林景幽并不强人所难，虽然依旧觉得纳闷，却还是点头应下来，“伤人赔钱，自然少不了你的，我也可以放了你，可你也看到了，如今连我自己都出不去将军府，就算有心，一时间也实在帮不了你。”

他思索了一阵，赶在九月起身离开前，迅速抓住她的手，“不如这样，反正你我都是要逃出去，不如你就带上我，若真能逃出将军府，我再给你一笔钱。”

再给一笔？

九月眼睛一亮，自己打量着林景幽，见他的模样不像是说笑，才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阵，“好说，不过你得先立个字据。”

短短两日，她实在被哄怕了。

“行，”林景幽笑了一声，也不啰嗦，没一会儿便拿过纸笔，亲自给她摆在桌子上，“你自己写，想要多少就写多少。”

“当真？”九月眼睛又亮了几分，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一遍将笔沾了沾墨，第一笔刚落下来，动作却一下子顿住。

林景幽以为她仍有顾虑，当即回了一句，“真的，半字不假。”

说罢又去看九月，却见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有些难为情的抬起头，“我……”

一时激动过头，她给忘了，自己还不太会写靖宇朝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