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相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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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

一曲凤求凰,本是坊间流传的艳曲,偏偏被温明月弹奏出了高山流水的风雅感觉,不似少女弹奏给情郎的情曲,倒似伯牙弹奏给子期的铮铮乐曲。

“靳兄,这便是你看中的姑娘,果真有几分与众不同啊。”

张修竹侧过身子,薄唇附在靳星洲的耳边,小声地调笑道。

张修竹身为年纪轻轻的大理寺少卿,他自然也是个附庸风雅之辈,十分喜爱搜罗各种乐谱,至于艳曲,他本着艺术无雅俗之分的态度,也搜罗了一些。

温明月此刻弹奏的凤求凰,被她改编了一些曲调,听起来少了几分艳俗,多了几分风雅,张修竹是个耳朵尖的,他没忍住冲靳星洲夸奖了几句温明月。

“张兄,我看中的姑娘,你就别想肖想了。”

靳星洲哑着嗓音,在张修竹的耳边恶狠狠道,他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眸看起来眸露凶光,好似一头野狼护食一般。

“岂敢岂敢。”

张修竹被好友靳星洲的凶狠眼神震慑住,他笑呵呵地推脱道,朋友妻,不可夺,哪怕他对温明月有几分心思,他身为君子,也绝对不会夺朋友所好的。

一曲终了,温明月坐在屏风前面,手里紧紧抱着琵琶,发白的指尖捏着琵琶的弦轴,她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芙蓉楼的教习嬷嬷们教的,现在,她应该放下琵琶,去靳星洲和张修竹面前一一敬酒,若是二位大人当中有人肯喝下她敬的酒,她便要想尽办法今夜将客人留在芙蓉楼,同客人春宵一度。

温明月在被充入教坊司之前,是护国大将军的嫡女,羲国民风保守,名门望族的小姐一向无故不外出,她谨遵女训,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她只听说过张修竹是个年纪轻轻便当上大理寺少卿的青年才俊。

她今日也是第一回看见张修竹,竟是如此尴尬的场面。

至于靳星洲,温明月对他倒是熟稔得很,他在她家住了四年,从十二岁到十六岁,她当时年纪小,看他一个将门遗孤可怜,便时常同他玩耍打闹。

如今,多年过去,时易世变,靳星洲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贵气逼人,前途不可限量。

温明月却沦为教坊司的一名低贱的官妓,陷入无边无际的泥沼当中,愈陷愈深,无力自拔。

也许,他能当她无边泥沼当中的一根浮木。

屏风旁,温明月手里抱着琵琶,她垂着眼,一双翦水瞳的余光瞥到不远处的靳星洲的一身华贵无比的绯色飞鱼服上的金色蟒纹,她突然起心动念,也许,当指挥使大人的良妾,是一个好出路也说不定呢?

即便她是因为父亲谋逆这样大的罪才被发配充入教坊司的,可靳星洲身为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钱权通天,应当是有办法救她出苦海的吧?

“温明月,过来给爷倒酒。”

温明月正这般心猿意马,胡思乱想着,便听到了一道男声在喊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靳星洲的喑哑嗓音。

曾经二人虽然身份天差地别,可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可如今,他是芙蓉楼的座上客,她是座上客的玩物。

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温明月指望着靳星洲救她出苦海,因此她来不及消化掉心中的屈辱感,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琵琶,然后快步走到了靳星洲的身边,一双雪白的柔荑倒了一杯酒,然后将盛满了酒液的白玉盏抵在他的唇边。

“爷要你,嘴对嘴喂酒,做得到吗?”

酒到唇边,靳星洲的身形却是往后退了半步,他伸手拉住温明月端着白玉盏的那只雪白柔荑,他笑道,他本就生得剑眉星目,冷白的肤,三庭五眼都很周正,笑起来更是少年风流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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