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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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飒握着周应缇冰凉颤抖的手,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好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调动起身上的内力,注于双手,想要这样让周应缇的感受到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暖意。

面对死亡,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周应缇每一次呼吸都是颤抖着的,声音哽咽,却始终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呼吸慢慢地平稳下来。

“只有我一人带着锦袋逃出了明京。”

语调平缓又沉重,苍凉又孤寂。

太阳或许是被遮住,天光暗了下来,令飒低着头,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周应缇仍是尽力的述说着,似乎每说出一句,就能卸下一份孤身坚毅的苦闷:“我谨记二哥的嘱托,要南下去宋家。在路上救了一独臂乞儿,他熟悉京郊小路,又借着夜色才带着我逃了一夜。

一早进了一个村子,不曾想又遇见黑风寨山匪,我与他因为身量娇小,在山林中东躲西藏跑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甩掉。”

缓过来一点劲,苦笑一声,回握了一下令飒的手,又松开,眼神不怎么聚焦地看着双手包扎整齐的手腕,“我本以为,我会死在范翼手中”

“我认出范翼,知晓他定不会放过我,便把锦袋钱财交给乞儿,托付于他,将他藏在石缝中,我去引开了山匪。我知晓让一个稚童乞儿南下送信有多荒谬,但,实在无法,我与他一起落入范翼手中,锦袋必将不保。当时紧急又混乱,二哥交代的也并不多,但我也知道,锦袋之中……是传国玉玺。”

令飒双手握拳,垂在膝上,因为太过用力,膝间衣袍被带的堆叠褶皱。

就算是起义军攻进了明光殿,也会是鳞甲军护着父君母后先逃,再不济,也会让太子带着玉玺突围,而不是让其他臣子带着玉玺从里面杀出来找她。

令飒沙哑着嗓子,艰涩出声:“我父君母后,还有太子呢?”

周应缇抬头,眼中好不容易压下的水汽,又卷土重来,嘴唇颤抖,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压着,嗫嚅了半晌,膝行着退了一步,深深拜了下去,额头扣在抚地交叠的双手之上,

带着无尽的悲怆,哀声道:“王君王后身死,太子自刎于灵光殿前。”

令飒双眼泛起一片血红,死攥着拳头,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周应缇声声哽咽,却也张不了口。

令飒梗着一口气:“你亲眼所见?”

周应缇仍伏在地上,闻言也不敢抬头,仍叩在地上,摇了摇头,“是新君诏令。大哥也曾告诉二哥,突围之时,王君王后已身受重伤。”

令飒愣了愣,疑惑道:“诏令?”

周应缇抬首有些诧异:“公主不知?新君即位,四月初九便颁布诏令,昭告天下。范翼审问我时,曾拿与我看。”

令飒皱起眉头:“我自救了那孩童,被逼上缈山,后又遭江湖连日追杀,一路上并未进过城镇,也未停留。我确也疑惑过,我本化名行走江湖,为何追杀我的江湖人,都知道我是长朝公主。”

周应缇先是一惊:“缈山?”但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继续说着正事:“那诏令是我逃出城的第二日便颁布的,上言,王君王君被叛军斩杀于大殿之上,叛军以屠杀官宦家眷为要挟,让太子自刎,太子不忍,自刎于灵光殿前。定北军赶到,镇压叛军。”

说到此处言语之中不免有些愤恨凄怆之意,“王君太子身死,公主无德,国不可一日无君,百官尊请恭定侯继位。恭定侯不忍山河凋敝,忍痛继位,号定安国君。周家偷盗玉玺,以谋逆罪论处,屠九族。”。

“荒唐!”令飒厉声呵道,起身提剑就往洞口走去。

周应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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