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4）

来人正是她的宫人——息雨。

苏柔止她们还未到宫门口，便已听见来回踱步的声音，不用多想也知是息雪那个丫头。

息雨与息雪虽是族亲，但性格迥异，息雨深沉内敛，息雪活泼可爱。

听见她们的脚步声，息雪快步走来，“你们可算回来了。”

她紧紧抱着苏柔止撒娇撒痴，“公主，我好想你。”

苏柔止揉搓她的脑袋，牵着她往宫内走去。

息雪早已放好热水，就等她回来了。

苏柔止脱掉裘衣，躺进浴桶中，水温刚刚好，暖热了她的身心，洗去一身疲倦与悲伤。

她与息雪躺在床上，息雨在床边拨动琴弦，余音袅袅，婉转飘扬。

息雨的琴声渐渐飘起来，像是南国的雪，轻飘飘的，渐渐飘进她们的梦里。

自那件事已过去四年了，可如今她还是要依靠乐音麻痹自己，使自己尽可能地不去想那天的场景。

*

苏柔止的母亲还是王后时，与赵家夫人交好，王后不得恩宠，赵夫人时常进宫陪伴。

赵家幺儿——赵季峪刚满五岁，随母亲一同进宫。

苏柔止也才金钗之年，半大的孩子拉着小小的娃儿，倒是能玩到一起去。

那天他们玩了捉迷藏，小家伙儿藏得太好了，苏柔止怎么都找不到。

直到安国君的寝宫传来惨绝人寰、刺耳的尖叫声——

等苏柔止赶到时，小娃儿满身是血的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一动不动。

她想抱他走，可身体不受控制的滑跪在地上，捂住嘴，凄惨地哭喊声还是从指缝溜了出来。

安国君满身血点，轻叉着杨柳细腰，婀娜多姿，一步一婆娑地走来。

他弯下腰，打掉苏柔止的手，狠戾地捏住她地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小阿止，你不乖哦，你让你的朋友打扰到我了。”

见苏柔止颤抖着身子，不敢发出声音，他忽得轻笑几声，脸上洋溢着艳丽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如隆冬的寒冰一般刺骨——

“放心，你是他的孩子，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今日之事只是对赵家的敲打警告。”

他把手上的血抹到她毫无血色的脸上，然后轻轻一推。

苏柔止倒在地上，身体颤抖。

这时有一双紫面青缎靴停在她的身边，她顺势望去，眼含希冀，颤着声唤道，“阿……阿父……”

可随后她的希望破灭，转而袭来的是深深沉入海底的窒息感。

南王绕过她，走至安国君的身边，用袖子宠溺地擦拭他脸上的血痕。

安国君环住他的腰，撒娇般的说道，“大王，他们……”

“寡人知晓了，不必多言。”

随后南王带着他的心爱之人往寝宫走去，一丝多余的眼神也未留给她。

苏柔止被接回去时，死死抓着赵季峪的手，任谁说也不松开，口中喃喃自语“是我没护好你……”

这事很快平息，南王令赵家人不得回王都赴丧，却又以王侯之礼厚葬赵季峪。

召回远在南关的赵家长子——赵伯崇，封其为郎中令，只差一步便位列三公。

宫中未有人谈论此事，仿佛从未发生。

只是苏柔止时常被梦魇纠缠，；只是赵夫人再没进宫作过伴；只是赵叔岁也远赴南关，顶替他大哥的位置；只是赵家再没立过大功……

*

苏柔止醒来时，眼睛胀痛，干涸的泪痕让整张脸都不舒服。

息雨贴心的用热毛巾帮她擦拭脸颊，顺便给她敷了敷眼睛，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