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仇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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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那日,因苏毓泠没有贴身婢女,疏桐派了南栀随侍。她带来了吴妈妈的话,详述了在夫人面前的劝谏,顺便提点她守秘。面对她们的主动示好,苏毓泠表示自然会信守承诺,想来在她们想出对策补救之前,这份“友好”会暂时存在。

车夫套好了车出府,苏毓泠坐上马车默然不语,谁不想优渥着、矜持着,优优雅雅、无世无争地做个品诗鉴茶的深闺小姐?可没人为她遮风挡雨,她不得不硬起心肠揣摩人心,不得不势利算计。若是错,那便错吧。

她撩起车帘,眺望目不暇接的景色,花鸟草木无不生机勃勃,外面世界这么大,天高地阔山河如画,何必和一些不值当的人锁在一间屋子里磋跎?原本并不深奥的道理,前世为何一直参悟不透?可惜当一个人眼光永远只盯着自己脚下的时候,是不会知道自己以外还有世界的!

苏家田庄在城南外30多里,有上百亩水田。苏毓泠前世不曾留意这个田庄,即便偶有闪过念头,也从未觉得与己有关联。这一世,她苦思退路,才猛然记起它,几年前曾随父亲巡视过一次,故还有点印象。

因祖上买得早,地肥位置好,连成一大片,也易于管理。其它几个小庄子,东卖一个西卖一个,早已经变卖干净了。只留下这一个,苏父一直舍不得卖掉,庄子每年的收益尚可勉强维持苏家表面的风光。父亲临行前交待时,也捎带提了一句,只是当时她满心舍不得父母小弟,并未听进耳内。

一个时辰左右便已到村外,进出村子的路两边是稻田,谷子日趋成熟,但还未到收割的时候。再走两三里便能远望见田庄的院墙,庄外道边有一方水塘,一位公子独自垂钓。

年轻公子一身藏青缎子暗纹长衫,腰系玉带,将桶中钓起的几尾巴掌大的鱼倒回塘中,又甩竿入水。

马车经过水塘时,苏毓泠叫停车夫看了两眼,撩起裙子一跃从车上跳下来,往池塘边走了几步,叫那公子:“这水塘是私产,何人在此处垂钓?”

公子背对坐在大石头上,脚边有两个小桶,一些鱼饵,身后一匹马悠闲地吃草,马鞍上挂着一捆麻绳和一个包袝。听见人声,公子执竿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

见他不理睬,苏毓泠又高声问:“这位公子,你可知这是谁家的水塘,经过主人同意了么?”她记得很清楚,这方水塘是苏家的私产,鱼产得不多,不依靠它谋利,仅供给苏府一家人不时取用。

公子静静坐在那里充耳不闻,背似乎更挺直了些。他宽肩窄腰,颈脖处露出的肌肤白晳细致,头发黑亮如墨,一望便知是城里养尊处优的贵家公子,无聊地来野钓消谴。

苏毓泠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人穿得像个文人仕子,怎么如此不识趣,被主人家发现了竟然还稳如泰山。

“喂,公子!”她索性走过去:“公子想消谴就去别处吧,这水塘里的鱼不好吃……”

年轻公子绷着脸,不大的声音里浸透了不耐和不屑,细听起来还有几分慵懒:“所以呢?与你何干?”

他略侧过头,垂眸只瞧见女子浅蓝色裙摆,带着被人打扰的恼怒:“你把鱼都吵跑了,该怎么赔我?”

苏毓泠看清他上半张脸,惊得愣在原地,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前世进了王府后才认识他,今生这么早便遇到了!由此可见,今生一个小小的不同或能改变前世的结局。

只是,何必要招惹他?若早知是他,便不下车了。她想逃,两只脚却被钉在地上,根本抬不起。苏毓泠突然望见他熟悉的脸,听见他熟悉的嗓音,前世临死前一幕涌上来,就是他,带兵冲进王府杀人,就是他害死了自己!

曾经设想过若再次相见,要如何自处,今日意外碰面,原本郁积的仇恨竟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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