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梁菡雪(1 / 3)
苏毓泠这一觉踏踏实实睡到日上三竿,梦也不曾做,难得无人打扰,许久未曾睡得如此安宁,遥远到可追溯来舅舅府上之前。醒来便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人。
如在一夜中洗去所有尘埃,卸下心头所有负累枷锁,带着新生的无限希望和轻松,她脚步轻快地跳下床打开花窗。窗外阳光灿烂,湛蓝的天际飘浮着细细白云,院子里的两棵青松苍翠挺拔,果然是极好的秋日。
从衣橱中挑出一件鲜艳的襦裙换上,15岁花骨朵般的年纪,本就该如此娇艳明媚,又细细地梳理了头发,便想叫婢女送些洗脸水来。
表姐梁菡雪正带着疏桐和两名婢女穿过月洞门,从院子外走进来,应是和舅母一起吃过早饭,陪着说了一阵子话,此时才回来。
表姐一眼望见西耳房的花窗开着,苏毓泠的脸出现在窗前,便高声说话,故意让被锁着的人听见:“今日的鱼粥可真是鲜嫩,听说是今早从江上捕来的第一网鱼,趁着鲜活送进府里来的。”
疏桐立马领会,殷勤笑答:“江里的鲈鱼作成鱼片熬粥,最美味不过,那可不是普通人想吃就吃得起的,得是像您这样尊贵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
梁菡雪得意地笑弯眉眼,假装不经意地朝西厢房望一眼:“一尾鱼而已,难得的是我那日不过随意提了一嘴,母亲便放在心上,吩咐后厨预备着,足见母亲是真疼爱我。”
“那是自然,”疏桐立即抓住了核心:“凡是小姐想要的,夫人无不满足,哪怕天上的星星都要想法子摘下来送给小姐玩儿呢!哪像有的人,爹不疼娘不爱,丢在别人家里两三年不闻不问,怕是早把她忘了哈……”她笑得肆意无状,兴灾乐祸得过于明显。
“放肆!”梁菡雪低喝了一句,嘴角却掩藏不住笑意:“越来越没规矩!”
她这番情神更增加了疏桐的底气,鼓舞了她的士气,她顿时告屈:“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哪有一个做母亲的,抛得下自己的儿女?依奴婢看,怕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舍弃她,将这么个三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累赘丢出去,在别人家白吃白喝,您可太吃亏了!”
梁菡雪噗笑出声,拿手绢轻捂了嘴,禁不住夸奖道:“你这形容虽不文雅,倒也十分恰当。你这张嘴呀,真真惹人厌!”她嬉笑着伸出兰花指点疏桐的脸。疏桐也玩闹着将脸凑上前给她点。
早有屋里的丫鬟听到动静出来看,两人一番话毫不避人,且故意让人听见,摆明了就是让要满院子里的下人明白主子的示意,谁也不敢跟苏毓泠示好,最好跟着一起作贱她。
苏毓泠听清楚了每一个字,前一世的今天也是同一篇话,她当时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撕破脸,父母远在千里之外,日子还得过下去,为得个安身处,最后只得默默关上窗,躲着哭去了。
然今时已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脆弱敏感,连几句奚落都承受不住的小姑娘。前一世,她享受完荣华富贵,蹚过刀山火海,经历了生死,若还不能沉着应对这点小场面,岂不白活一世?连这重生也大可不必!今生不会再重蹈覆辙!她完全没有生气,反而冷淡平静地看着二人唱双簧。
她歪了歪嘴角,发出一个冷笑。梁菡雪,你就这点本事?逞逞口舌之快,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竟是如此惬意么?
她尚未开口,一旁屋外的南栀却忍不住想要冲过去理论。都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这两人说话怎么专往人心窝子里捅!小姐显然已被疏桐带坏了,说话行事愈发狠毒了!
“表姐!”她赶紧在南栀行动之前发声。
南栀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看。不仅她,院子里所有人都看过来,往常这种时候,表小姐是绝不会说话的,怎么今日不同了?况且听她喊得既大声又清亮,全无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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