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不到仲夏,鲜少有这般大雨倾盆的时候。雨珠成串窜下屋檐,打在黛青色的石板上。桃杏芬芳落了满地,到处都是落雨流水,载着泥泞与花瓣流向下水口。
傍晚以后主街已罕见人影,阴冷的天气恼人,坏了一整天的生意。
鹊鸣巷石板尽头,一道青衣身影手执深褐油纸伞默默伫立,正低头看着脚下泛起涟漪的水洼,里面躺着一只还未睁开眼的狸花猫。段钥蹲下去,将小猫捧在手中往巷子深处走去。
在与凤楼用过午饭后她本已回到家中,却收到一封无名来信,信中提到有关芝念的病。段钥收到信后就拿着伞匆匆出门,来到信里提到的鹊鸣巷,这是望州城中最狭小的巷子,算是其它街坊巷子的背面,因此并无住户,且很少有人来此。但鹊鸣巷又连着月清湖畔,湖上泛着木舟,可以乘船到湖对面的主街。
段钥心想来人不留身份,或许是为掩藏行迹,因此要她从鹊鸣巷到主街。幸得这会雨滴小了许多,否则她会认为对方要置她于死地。
会是谁呢?
段钥穿梭在鹊鸣巷中,越过白墙的桃杏青竹时而挡在路前,她抬手拨开它们的同时还要顾着怀里的小猫和手中的伞,着实手忙脚乱。她想了许多人,王薛喜对于她惦记秦芝念的疯病毫不在意,即便的他有心帮助,也不会如此隐晦,按照王老板的作风会直接登门或者差人请她到醉月楼。若是萧景明得知了一些讯息,更不会让她冒雨出门,他这人虽然心性异于常人,但论君子作风却属望州头等。
恍然间,怀里的小狸花动了一下,段钥顿住脚步。
雨打油纸伞上,水珠淅沥流过屋檐,偶尔传来的鸟鸣……段钥凝神停驻,在周遭一切声音中细细探寻,有一份不属于自然的、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
只一瞬间,她转身往鹊鸣巷外走去,与此同时,巷尾湖畔边的三五六个黑衣剑客快步跟上。
是谁要杀我。段钥顾不得细想,手中伞刮过墙边的桃枝已然残破,她合上伞单握在手里,捧起小狸花就跑起来。细小窄乱的巷子中顿时热闹起来,前面是不顾一切奔跑的段钥,后面是沿路砍断桃杏花枝的黑衣人。
脚步声疾步而来,段钥猛地撞上一从围墙上翻下来的黑衣人,“你就是段良女儿?”
段钥抓了把泥泼他脸上,伞柄狠狠往他□□一戳,“我是你妈!”闪过后面人的手后便跑向外面大街,却没想外面又来两个黑衣人。
天要亡我啊,该死的段良。段钥将小狸花塞到一狗洞里,反手推开一板车拍到那俩黑衣人身上,一脚踢开一人的手,夺了他的剑,借力跳上石磨盘刺伤其中一人,“好歹你姑奶奶我算是学过点功夫!”
眼看黑衣人都从鹊鸣巷出来,段钥暗暗骂了一句就单手侧翻过板车往大街跑去。雨水冲刷掉身上的血腥气,却也让人看不清路。后面脚步紧追不舍,一道剑影逼近眼前,段钥下意识压腰勾腿拿剑刺过去,飙了脸上一道血泪。
跑到主街上才算是有些人影,段钥逃进七拐八拐的巷子,翻倒一旁浸水而沉重的草垛子挡路才钻进巷子深处。
楚誉清在赵长风离开后又在与凤楼待了好久,本是要回府却见雨越下越大,雨串在街上连在一起成为白色屏障。
“小公爷,您不妨留宿呢?”唐珏建议,“三煦已经准备好热水了,您歇歇就能睡下。”
楚誉清皱着眉看向雨里,他心里暗暗不舒服,总觉得那雨越看越邪乎,非要他出去淋雨一般让他无心思考其它。
“我还是回府吧。”他拿起伞,“马车备好了吗?”
“这会雨大,主街路滑,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不好交代。”唐珏都快哭了,在他十年掌柜的职业生涯上,这个备受宠爱的小少爷是他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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