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2 / 3)
我自会去找她拿消息,然后你立即置办一些财产,带上家人暂时潜出苏州,若这次风波能过去,你们再回来。”
“若过不去呢……晏之,”吴长生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就觉得这天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会过去的,现在只是做最坏的打算 。”江晏之视线低垂,不敢去看吴长生,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天理昭彰,总还是要讲个公道王法。”
外面一阵哄闹,官兵正拿着江晏之的画像到处捉拿人,但凡衣着略华贵一些的,或是长得略微像江晏之的都被抓走了,原本安稳做生意的百姓顿时四散逃避,一时间鸡飞狗跳满目狼藉。
吴长生站在窄巷透过遮挡看到外面的形势,心恍恍惚不知身在何方,他不像江晏之有游走四方之志,也不像付金易有科考报国之心,他只爱江南这一方吴侬软语安定祥和,他打马游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今日这样的苏州城。
江晏之避在窄巷,定定望着外面几个官兵强行拖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罪名是身上的蝴蝶牡丹像江晏之会穿的款式。他紧紧攥着拳头,继而嘲讽一笑。
待官兵走过,吴长生猛一回身狠狠抱了江晏之一下,随即红着眼道:“待此事过去,把你那只八哥借我玩两天,我教他狠狠臭骂杜子腾那崽种一顿。”
江晏之原本的愤怒被他这一句“崽种”逗笑,却又被他下一句话弄得伤怀,吴长生说,“晏之,这辈子很高兴能做你兄弟。”
江晏之感伤地在他后背拍了拍,“等此事了却,咱们还一起喝酒。”
吴长生在他肩膀上蹭了把脸,然后松开他,苦道:“我先走了。”
看着吴长生离开的背影,江晏之忽然叫他,“长生,消息不拿了,我另有法子,你带着你娘先悄悄离开。”
吴长生没有回答他,只强作欢笑道,“我去也。”随即挥着手走出窄巷,消失在墙角。
江晏之整个人僵在原地,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事情来得太突然又太重大,邵月如心里没了主意,只能强作镇定握住江晏之的手,问他:“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找祖母。”
他松开邵月如的手,将身上亮色的外袍脱下来,镇定道:“祖母必然知道此中事由,她定有办法。”
“可……” 邵月如有些着急,她还挂念着母亲孙氏,江家出事,第一个不好过的将会是孙氏。
江晏之把外袍塞进旁边破蒲团下,警惕地探望着外面的情况,他伸手握住邵月如的手,道:“付金易家在城北,他也是此次科考的士子,想必会知道些东西。”
“晏之,”邵月如还想说什么,却感受到了江晏之手上的冰冷和颤抖,江晏之回头看她,邵月如却从他寡淡的神色中看出他的慌张的害怕。
他也在怕。
他自然是怕。
江敬回那老匹夫每次看他都欲言又止,从不将事情告知于他,一边希望他上进,一边又不赞成他去考功名,对他的成绩从来不屑一顾,不喜他探听政事,什么都瞒着昧着。如今出事了,好了,他对局面一知半解,哪日死在谁刀下都不得而知。
江晏之忽然抱住邵月如,埋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月如,我一定能解决的。”
天上倏忽下起雨来,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尘土混合着腥味扑面而来,还有一阵刺骨凉风。
今日,十月十四,立冬了。
雨势渐大,街上还有官兵在挨家挨户搜查。两人顺着窄巷避过官兵渐往城北去,路过邵府附近时,邵月如看到一队官兵围住邵家,邵家众人被赶到前院围着,邵恺在旁赔着笑,朱旖儿站在旁边一脸不悦,孙氏和冯姨娘母女在旁边低眉顺眼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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