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3)
在苏州城外,就是还在,一来一回,怕也是来不及了。
孙仪抚摸着邵月如的头,“月如,好孩子,别哭。你我母女一场,你孝顺聪慧,我做母亲的很为你骄傲。你别哭,万要记住我从前同你说的话。”
邵月如点点头,抽泣道:“女儿都记住了。”
“姑爷。”孙仪将目光从邵月如身上转移到江晏之身上。
江晏之伸手让她握住,“岳母,小婿在。”
“姑爷,你是个好的,你的好月如都同我说过。”孙仪咳嗽了两声,并不理会邵月如想让她休息,她拉住江晏之的手,语重心长道:“我孙仪这辈子没求过人,我今日求你,此一生,善待我的月如,不要欺她侮她,你诚心待她,她也会全心待你的。”
江晏之喉咙僵硬,忍声答应:“岳母,我江晏之在此向您起誓,此一生善待月如,不欺她侮她,诚心待她全心全意爱重她。”
得了江晏之的保证,孙仪似乎定了心,她劝走了众人,同冯姨娘和槐如母女说了些话,也让她们离开了。
*
槐如和冯秋心回到房间,两人都很沉默。
“娘,夫人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了吗?”
冯姨娘默了默,“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她舍不得大小姐的。”
没有一个做母亲的舍得下自己的女儿。冯姨娘看了看槐如身上的旧袄,从箱笼里取了一件厚袄披在她身上,槐如诧异的看向她,冯姨娘道:“夫人为你置办的衣服,穿着去和大小姐一起伺候。”
“娘——”
“去吧,往前走,娘在这里等你。”
孙仪没能挺过子时,死在大年夜的最后一刻,喝过药,走得没什么痛楚。
走前孙继明在她床前大哭了一场,一个爽朗豪放的男人,在孙仪床前哭得像个孩子,大哥走了,现在连唯一的妹妹也走了。
孙仪的丧礼没有办成,初三的晚上,扬州城就被攻破了。来的猝不及防,孙仪的棺椁只能草草葬在孙家父母旁边,她所嫁非人,还是回到父母身边做女儿好。
*
邵月如一直忍着自己的情绪,强撑着直到孙仪下葬结束,孙仪的死似乎抽走了邵月如的半条性命,她失魂落魄像行尸走肉一样成日守在屋里,衰脆得像悬在桌沿随时能掉在地上的白瓷瓶。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江晏之就在她身边守着她,孙仪对邵月如的重要性江晏之很清楚,这种失去亲人的巨大苦楚,不是一句‘节哀顺变’或三言两语的宽慰可以安抚的。
晚上邵月如只喝了两口粥,便褪了外衣裙在床上睡下,她背朝里面,虽不说话,但江晏之看得到她肩膀在颤抖。
天寒之后他便不打地铺了,中间隔一床被子作楚河汉界,江晏之吹了灯烛,隔着一床被子在她身旁躺下。
灯灭了,屋子暗下来,黑暗总是更能激发人的情绪,江晏之抚上她的肩膀,宽大的手掌传递出温热,隔着衣料从肩头引度过去,“邵月如,有我在。”
里面蜷缩的人从颤抖变成低声的呜咽,最后彻底放出声音来。失去亲人的最初人是麻木的,就像烧伤的皮肤,有一个失去知觉的过程,等到夜深人静翻个身,才会反应过来痛楚,钻心绵密。
“江晏之,我没有娘了。”邵月如说出这句话,几乎放声大哭。
“哭吧,哭出来吧。”人哪能一直忍着呢。
邵月如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打湿了半个枕头,哭了半天,她忽然背过气去,江晏之感受到身旁的人呼吸急促,快喘息不过来了,连忙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脸庞叫她的名字。
“邵月如——邵月如——”
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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