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祸伏(2 / 5)
今恐怕早已在皇城礼乐司里争得一席之位了,何至于在这受尽凌辱,遇到个贵人便病急乱投医地投奔了去,那汴州的高官哪是什么端人正士,只怕是刚出了魔窟又入地狱。” 韦显宗微微挑眉,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钟妈妈便一五一十将两年前林月虚在乐工遴选之中脱颖而出,被选入皇城礼乐司,后因冲撞了宫中那位云夫人,被直接遣回原籍的事情缓缓道来。 “冲撞贵人并非什么罪无可赦的事情,偏撞上的是君上心尖上的那位,礼乐司曲大人本是极看中月虚的,却仍是将他逐回献安教坊来了,这样没脸面地被打回来,上官自然也以他为耻不再用他,他是个心气高的,又不愿谄媚献好,后来就扔到我这伎馆来了。”说到林月虚的过往,钟妈妈这等势利寡情之人也生出几分怜悯和可惜。 若没有那档子事,这林月虚前途可待,指不定有极大的造化呢。 “月虚虽为男子却生得太好,身段清瘦,模样俏俊,性子又傲气,活像大漠沙丘里秋子梨开出的花一样高洁,韦公子你也知,咱们这西北之地多的是彪悍硬壮的男人,这样花朵一样的男子落在这鱼龙混杂的伎坊之中,且身在贱籍,会是怎样的命运。”轻叹一声,钟妈妈露出几分同情,“他也是不容易,被逼着做了那么久脔宠,生不如死,可又逃不开那人手掌心。” 韦显宗支起身子,听得林月虚的悲惨,反愈发兴趣盎然,“竟还有这事?” 他并不关心林月虚做了谁的脔宠,只连连问道,“他的户籍如今迁在汴州教坊名下?何时迁去的?” 汴州......前日才听说那云乐舒正好就在汴州。 虽然义父再三叮嘱他别再动云氏的主意,他却知那云氏乃是皇甫明月永远横亘心头的刺。 皇甫明月最是挟冤记仇,当年受了她那么多气,怎能不杀之泄愤,何况如今她为废妃之身,更是无从忌惮。 两相权衡,到底是如日中天的皇甫明月更胜一筹。 讨好她定然没错,皇甫丹那头暂且放在一边,反正出了事也可搬出爱惜家妹的那套说辞来糊弄。 钟妈妈不解韦显宗为何突然如此热络地询问林月虚之事,却也不敢妄问,只如实说道,“正是。他如今就在汴州,那户籍迁转是我亲自呈办的,不会有错,他又不能离开教坊所在属地,所以也只能在汴州。”凝眉想了想,才道,“约莫走了有半年了。” 韦显宗从伎坊出来,径直回将军府与皇甫丹夫妇拜别,只说自己要去金陵,却暗中直奔汴州。 自然没有惊动君亦止,他到底还是对君亦止说的那番厌恶云氏的话有所怀疑,便尽量把事情做得隐秘。 彼时的林月虚的处境果然与钟妈妈所言相差无几,正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 韦显宗乔装打扮成普通商贾稍稍打探,便知道了那林月虚在汴州教坊的境地是何等凄凉。 那位为他迁转户籍的汴州官员私下里也好男风,且眼光毒辣,专门挑一些相貌出众、气质不俗的伎馆中人蓄养,可又是个朝秦暮楚之流,玩腻了便撒手弃之逐水飘零。 这林月虚比其他人更惨,由于其精通琵琶,容色上乘,那官员为了攀高接贵,将其转送了几手,可谓受尽凌辱,生不如死。 不过韦显宗并没有闲情逸致上演什么救人于苦难的戏码,他要的只是借刀杀人。 韦显宗心想,以林月虚这般惨状,不知该有多恨云氏呢? 这恨足不足以挑动他破釜沉舟地为自己报仇雪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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