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3)
秋柚做好了一旦在人前冒头,就很有可能被盘问的准备,但真和江幕对上的时候,她的手指还是有点发抖,只能靠茶水倒映的影子分心,端端正正地把手揣在胸前。
她的声线束缚得近乎疏离,“师尊的分神在周师兄身上。”
玉烛尊者的分神是足够大的依仗。
“倘若江师兄仍觉得此举无用,我可否认为焦尾公子并非源头,你在怕我们找到真正的关键,比如说——”
秋柚的语调放得不轻不重,好似小锤敲在某个人心上,“是谁复苏了焦尾公子的遗骸呢?”
空气由此寂静了片刻。
“既然说到这个地步。”
江幕眼神晦暗地沉下眉目,俯身客气地对她发出邀请,“那我们今晚便动手吧。”
整座城的时间都停滞了一瞬,无穷无尽的银色闪闪灭灭,银线提起一张张木雕的面容。
江幕在受到攻击前分形动影,转眼立在高高的檐上睥睨,不像是筑基弟子该有的实力。
“那份执念白日复现当年的情景,夜里则沉眠在塔楼封存的灵物中,只有从灵物入手才能彻底除掉它。”
他全然撕开了百般作态的伪装,轻易将身上的弦把玩在手,想到嘲讽自己的那个家伙,心下恶劣间用力地一牵,寒静梧便冒着冷汗伏倒在地。
下一刻众人的视野里迸溅了红色。
蓝衣的少年硬生生拔出了弦,一根一根剜着血肉,更为发狠地望向意图操控他的人。
秋柚眼皮一跳骤然上前,取出灵药一抹儿倒下去,焦灼地盯着血肉重新生长。
“多谢。”
寒静梧低低地道。
这时能听出他克制着的虚弱无力,但这人的神色又分明是决绝的。
“疼啊。”
许一陵感同身受般戳了戳肩上的弦,又犯怂地触电般缩了回去。
“真有意思。”江幕都为此怔了一怔,看戏般姑且收手放过,“那我便多留你一会儿。”
“江师兄。”
左泽忽地叫了他一声,“我有义务代吕峰主问一句,城中诸事可是你本心所为?”
江幕沉默了几息,面上的神色纷呈不一,又是痛苦又是冷酷。
七条银白的弦乍然明灭,照出了他脸上的阴影。
“当然。”江幕淡淡一笑,“今夜我在塔楼恭迎诸位……匡扶正道。”
“这位道友既已入魔。”
左泽得到了应有的答案,从容抱剑拱手一礼,“我们是要帮帮的。”
“哼。”
檐上的身影消失无迹。
…
当夜。
朦胧的雨滴落在乌黑的眼睫上,啪地化开了一片冰凉的水雾,水雾里交融了烟红和碧绿的色块。
秋柚用手背抹了抹眼。
“把伞打好了。”
左泽叮嘱她。
秋柚握正了倾斜的伞柄,心神不宁地看向红墙绿瓦。
夜夜下雨的城唯独没有卖伞的店家,城中修者又不是金丹元婴,稍稍一动神念便能雨雪不沾,没有自带伞的人就只好穿行雨中。
好在左泽会做些小玩意儿,就地取材赶工了几把伞,面色苍白的寒静梧最好要打一把,熟识起来的许一陵再分走一把,他和小师妹当然也要各自一把,其他人却就没有余力去管了。
“闲着和二师兄学的。”
廊中制伞时他拉扯起了家常,很快让许一陵加入了对话,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唠着,山雨欲来的气氛松快了不少。
寒静梧那时就盘坐在角落养神,偶尔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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