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回归（1 / 4）

重纱遮林，只留根根竹身，竹顶的竹叶晕成一团，出浅入深再入浅。

晨光熹微，挤进迷雾，泥泞的土路上有两位行色匆匆的老妇人，身披蓑衣，步履焦急地往竹林深处赶。

老妇人们背顶微弱金芒敲响一户木门，破烂不堪的木门后是名男子，男子看清来人，急切地接过她们的蓑衣将她们请进门。

伴随着一声女子的嘶吼，一阵响亮的啼哭从木门后的破败庭院传来。

“生了！生了！是个姑娘！” 一位老妇人从屋内跑出，对着庭院内不停踱步的男子说道。

“姑娘好，姑娘好，菱娘如何？”菱娘应当就是这个男子的妻，屋内去了半条命的人。

“郎君莫急，母女平安。娘子身子虚，郎君切忌，莫许娘子贪凉，生怒。泡姜五分至一钱五分，当归二钱，黄芪四钱，当煎服。”老妇人嘱咐道。

喜上眉梢的男子连忙点头应承。

孩儿的啼哭声消散，第二个老妇人也从屋内出来，赶紧给男子道喜。

男子将裹着红布的两份银钱给到她们，“木郎在此谢过二位赶来，家中仅我与爱妻，便不多留二位了，我去看看菱娘。”

男子向两位妇人行礼后，先去净手，打了一盆滚烫的水，随后抬着水便着急忙慌地朝屋子走去。

男子小心地打开一道门缝，恰好能过人，入门后的男子背着身将屋门合上，像是连一粒尘都要下逐客令的模样。

男子进到屋内，轻轻地合上了被打开的箱子，抽屉，将热水放置床头，取来一块干净的帕子。男子手指拈着被滚烫热水浸湿的帕子两侧，两只手同时向相反方向拧，热气蒸出了男子额间的汗。

挤去水分的帕子倒是好上手了不少。

男子将帕子折叠整齐，跪在床边，一手提袖，一手用帕子仔细地擦拭着床上女子的额头，脸颊，颈部。

“郎君。”感觉到动静的女子，睁眼轻唤了一声。

“哎，菱娘。”看着眼前九死一生的娘子，男子心底一颤，红了眼眶，眼泪不自主地落下。

“郎君怎的比我娇气。”床榻上的娘子眼眸带着柔情用嘴角牵出一丝笑意，“给孩取名了吗？”

“嗯，取，取了的。”男子撤回擦拭的手，用麻布作的衣袖抹去眼泪，“单名一个易字。”

“为何？”娘子问道。

“刚才我在庭院里听见孩儿啼哭后，瞥见一阵风将地上的青叶吹成此字，我便觉吉利。听见稳婆说你们母女平安，此感更甚。”男子俯身趴在女子的手侧，将脸贴在女子的手背上，轻声细语地说，“娘子呢，娘子觉得这个名可好？”

“让郎君觉得安心，自然是个好名。”娘子手背贴着男子的脸颊，食指虚弱地轻拂着男子，“郎君将囡囡抱来看看可好？”

男子转头用唇碰了碰娘子的手，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床塌，来到圆桌旁。

圆桌上有个竹篮，男子小心翼翼地将竹篮里被襁褓包裹的婴儿抱起，感应到位置移动的婴儿睁开眼睛，好像找不到聚焦点，但眼神又好像在跟随着什么，小嘴微张，整个皮肤透着粉气。

男子蹑手蹑脚地将婴儿摆在娘子的手臂和身侧的夹缝里。

“郎君，你得先将我扶起，否则我如何看得见囡囡？” 娘子有些无奈。

男子肉眼可见地慌了，仿佛在懊恼自己愚蠢的行为却又不知下一步该先做什么，是先将娃娃抱回竹篮，还是直接将娘子从床塌上扶起？

屋内的男子手忙脚乱，屋外的竹子被风刮得沙沙作响。

千里外，断崖底，黑雾翻滚。

数万双没有瞳孔的血红眼睛忽地在黑雾中睁开，似是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