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兆(2 / 2)
行前,他亲自为玉环系上火红的鹤氅,系好巾帽又在她脸颊留下一吻:“不能陪王妃同去,是为夫的失职。”
玉环笑着推开他,躲着他的臂弯又肆意地笑着,最后见他有些倦意便稍稍收手,没想到却被一把拥入怀中。
他们成亲两年有余,感情却仍如新婚。
李琩看着玉环远去的身影,莫名有些落寞,好像自己要彻底失去她了一般。
他摇摇头,甩去忽然跳出来的胡思乱想,便又抬脚迈入书房,细细思量他的事去了。
今日是玉环约定要回府的日子。
直到天色渐晚,逐渐一抹光色也无,寿王府四处点了灯,灯火通明。
李琩伏在案前,却无心去管事,反而盯着随风摇曳的灯影重重叹息。
灯罩是他与玉环一同雕刻的,是只憨厚可爱的小兔子。
他起身,看着堂上早早布好却又凉透了的饭菜心情有些沉重,举目望去,偌大的寿王府里好似只有他一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下子会如此煎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一些,快一些见到玉环。
他抬脚便向大门那儿走去,立在门侧静候妻归。
许是心有灵犀,他刚到门口不久,远处就出现一个火红色的身影。
她近乎是勒马后直接跳入了李琩怀中。
“骊山之行不怎么有趣,倒是后来遇着母妃父王了,又陪着摆了场宴。母妃看上去身子不太好了,便又陪了母妃会,随后一路快马方回。”她声音闷闷的,“早知道这样无趣,就不去了。”
“我与空巢独留,小王妃好狠的心。”
玉环又伏在他怀里笑出声,二人一路欢笑去了饭堂,吩咐下人重新布菜,剪烛开宴。
末了,玉环已有些微醺,摇摇晃晃躺下后便沉沉睡去。
李琩帮她去了外衣,稍作擦拭便也同入梦。
她跑着,拼命的跑着,身后空无一物。
她忽地被绊倒,随后扑面而来的是众人讥讽的声音,痛骂着她“不知廉耻”。
泪水打湿了眼眶,她颤颤巍巍用手撑起身子,可接着一本厚厚的史书又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逃脱不得,四肢却又像绑了枷锁般移动不得。
她对着天空哀嚎着,如同一只受了伤而落单的孤雁。
她迷失在了洪流之中,再也不得逃脱。
“倘若已经知道自己要走向消亡,那么,你还会走下去吗?”冥冥之中传来一声叹息。
她愣在那里,却听到自己稚嫩嗓音的回答:“义无反顾。”
那声音似乎有些沉重:“哪怕是飞蛾扑火?”
“那便飞蛾扑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