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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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就是,“人生一大快事,就是能把当下所看之景心尖所感之情绘于纸上,等油尽灯枯之时不至于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

十三岁那年她请旨出征,身边许多人连父后在内都坚决反对,兰芳明却对她说:“去吧,女儿志在四方。更何况你身为皇女,保佑国土民众更是你应该肩负的重任。为师等你凯旋!”

可等她从边境得胜还朝,便得知了这位亦师亦友的老人病故的消息。没想到竟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生命就是如此无常。伺候兰芳明的侍从说,大师年纪大了数月前感了风寒便一直缠绵病榻,虽皇后请了太医为其诊治,也依旧不见起色。

她知自己时日无多,却一直强撑着想等着见贺兰霄最后一面。然而事与愿违,兰芳明终究没能等到便去了。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两句话:为师去也,徒弟勿念。只遗憾没能再看一眼桃花盛开之景,届时你再画予老婆子吧。

前一句是告别,后一句也是给她留的念想。

连临终遗言都这么潇洒痛快,也只有兰芳明了。

贺兰霄收起思绪,让刘晗将纸收起来。这几年里她心中念着兰芳明的遗言,却总是下不去笔,她已经找不回年少时无忧无虑的心境去画那盛开的桃花了。就算画出来,也不会是兰芳明在九泉之下愿意看见的。

这时,小宫女刘糖进来传话:“陛下,尤贵君亲自做了甜汤给您送来了。奴婢说替他端进来,可尤贵君一定要亲自给您端进来,此刻正在殿外侯着呢。”

刘晗看着她这傻徒弟,心说尤贵君就是冲着陛下来的,他能让你端进来吗?送汤只是个幌子,来见陛下才是真的。

贺兰霄:“让他进来吧。”

刘糖应了又去殿外通传,过了一会尤贵君领着侍人白术进来了。

尤明渊穿了一身绯红色织金藤纹对襟长袍,领口开的略有些低,露出胸前一片雪白春光。腰身用玉带束得细细的,走动间纤腰微摆,更显曼妙多姿。

进了殿后,屈膝行礼,红唇轻启语态娇柔,“臣侍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只见他欠下身子后,衣领敞的更开了,凝白一片,几欲晃人眼。

刘晗不由把头垂得更低了,恨不能自戳双目变成个鹌鹑。

贺兰霄看着地上跪着的尤贵君挑了半边眉毛,作为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这么取悦自己,心里无论如何都有几分满意。再加上满后宫里只有这个男人在床榻之上不会又喊又叫又哭又嚎,他甚至能假意奉承装出享受的姿态来。其实她根本不在意男人是什么反应,可在她肆无忌惮发泄时,痛哭和惨叫只会令她更加发狂。

只有在那时候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前都是残肢断臂,被刀砍断的脖颈中喷溅的血花。她眼里只有猩红一片,和惨烈的厮杀。

既然这个男人有几分令她满意,她也不介意给他几分体面。

“爱卿平身。”

“谢陛下。”

尤明渊笑着谢了恩,从白术手中托盘里取出一个白玉汤盏,端到案前。“陛下为了国事不辞辛劳,臣侍一个夫道人家,无用也帮不了什么忙,没法替您分忧。便亲手为陛下熬了甜汤,只盼您喝了能解解乏。”说是亲手,其实就是在旁边看着火候罢了。

伸出涂得殷红的指掀开盖子,只见汤盏里银耳炖的晶莹软烂,还卧着几颗圆润的莲子,是一碗银耳莲子羹。

“爱卿来此就是给朕送碗甜汤?”贺兰霄的声音含了几分冰冷与不易察觉的嘲讽,她讨厌把她当傻子的人。她眼神上下打量着尤明渊,最后落在那欲遮未掩的领口处。

尤明渊没听出她话音里的不对劲,只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肌肤上,声音更软了几分,“陛下先尝尝臣侍做的银耳莲子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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