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二十六)(2 / 4)
头发不断抽打脸颊,湿透的衣服包着身体。她记得江素坠楼时就是这样的天气,她怕这样的黑,黏腻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气。那天,她永远失去了最爱的妈妈。
几步之外的围栏边,夏以安捻灭烟头,看着手下压着的骆有南,“我再问一遍,人在哪儿?”
骆有南用力挣扎了两下无果,手扒着湿滑粗粝的围栏,哼笑了一声,“我不认识你说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解决不了问题。”
夏以安的手狠狠下压,“不知道是吧?那我不介意父债子偿!”说着把人翻过来,拇指掐在了骆有南喉咙上。
“姐!”骆有南声音嘶哑,但即使被这样压着,脸上依然带着极像慕峰的笑,“你不会这么看着自己弟弟送命吧?我可是你亲弟弟。”
夏以安手一顿,逆风看向江落羲,“亲弟弟?”
“哥,”江落羲攥了攥冰凉的手,缓步上前,“我来问他。”
夏以安阴着脸,撤开几步,靠上围栏,捏了根烟咬在嘴里。
江落羲从石台上拉起骆有南,却没后退,仰头看他。
年轻的俊脸没有那个人的温润,但笑起来的神韵俨然一人,她仿佛看到他就要开口说话,心头陡颤,猛地箍住骆有南的脸,盖住他所有表情。
骆有南被捏得吃痛,“额”了一声,眉头紧蹙,“姐……”
江落羲一眨不眨看着他,只剩眼睛了,没错,她要的就是这双眼睛,它们跟江素的几乎一模一样。
骆有南的脸被捏得变了形,江落羲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大雨把她的小脸冲得煞白,眼中忽然氤氲起薄薄的水气,“你怪我是吗?”
骆有南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没有回答。
“他那么变态,他打你,骂你,都是因为我对吗?”
骆有南被江落羲推着顶在拦腰石台上,退无可退,低声道:“姐……”
“但是,你是妈妈呀,妈妈,”她的手指微微发颤,“你知不知道,那样的你,我有多怕?”
骆有南和夏以安都猛地一惊!
“姐!”
“落羲!”
江落羲忽然低头笑了,再抬起头,眼里的水气已经融进了雨里,顺着眼角簌然而下,“但我有什么资格怪你?他那样的男人,他……那么温柔,那么好,你怎么可能抗拒他……”
江落羲苍白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骆有南充满震惊的眼睛,“你问我为什么不去死?没错,我应该死,那样就可以告诉你,什么样才是真正的他,你从来不认识的他!”
“姐,你别吓……”“我”字还没吐出来,骆有南只觉脸上突然一松,江落羲已经一步踏上了石台。
“姐!”骆有南嘶吼出声,伸手去抓江落羲,身体顺着石台滑了出去。
夏以安猛地冲过来,只抓住了骆有南一只胳膊。
恍惚间,一个人影从旁边飞速闪过,眨眼便跃下了天台。
江落羲的身体急速下坠,却陡然停住,她一下惊醒过来,只觉一只大手用力搂在腰间,她猛一扭头,“辰羽!”
只见萧辰羽单手扒住石台,另一只手臂紧紧箍住江落羲,他仰头看上面的夏以安,“快!”
夏以安手下用力,骆有南被拉上去一截,另一只手还死死握着江落羲的手腕。
人上去了一点,萧辰羽手掌上托,江落羲一只手也扒到了石台。
萧辰羽看了眼骆有南,“你先上。”
骆有南惊魂尤在,担忧地看着这边,“好……”
等江落羲两手都稳稳扒住石台,骆有南的身体却猛地向下一沉,正要扒上石台的右手,一下滑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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