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砰“

碎裂的玻璃散落了一地，黑尾的人鱼在地上痛苦的翻滚，透明的液体从他身上滚落，在落地之前就蒸发消散。

硕大的实验室只有他一个，颤抖的喘息声回荡在黑暗中。

身体仿佛被扔进火炉中灼烧。原本那种透明的液体可以给他带来清凉，却会使他陷入另一种渴求当中，而现在他打碎了那个困着他的试管。

“吱嘎“

实验室的大门被打开了，女子身披白大褂，却穿着不合场景的高跟鞋，她随手关上了门，却并未打开灯。

“哒、哒、哒……”

旭书兮在黑暗中凭着记忆向着人鱼的方位前进。

听到动静的人鱼抬起头，望向旭书兮，眼中透出极致的渴望，伸手想靠近她，却被脖子上的项圈限制住范围，只能在一次次冲向她的过程中被勒紧，摔倒，直到半边身体都扎满碎片，也没有放弃。

“兮，兮……“

“好可怜啊~“

听着人鱼微弱的呼唤，旭书兮似怜悯地发出了一句感叹。

然后脱下身上披着的白大褂随手扔在一旁，露出里面红火色的吊带连衣裙，踩着高跟一步一步往人鱼所在的方位走去。

“哒，哒，啪嗒！“

注意到脚下踩碎的玻璃，旭书兮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想靠近她的人鱼，妩媚一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旭书兮捡起被丢在一旁的白大褂披上，又从储物柜中拿了几样东西。

她脱下了高跟鞋，看着自己的白皙的双脚，试探地踏上了碎裂的玻璃。

“嘶“

刚刚碰上，就已经下意识想收回脚。

“痛觉是生物预防死亡的本能呐“

“但是“

火红的光亮在她的裙摆跳跃，而她毫不犹豫的走向失落的人鱼。

“只有畜生”，一步。

“才只会遵循本能行事”，两步。

“而人类”，三步。

“懂得支配本能”，“懂得利用本能”

四步、五步...

“而我……”，几不可闻的呢喃声消失在空中。

碎片划过人类脆弱的脚底，本该流下鲜红的血迹，却只有被踩的更碎的渣滓留在原地。

火舌一点点吞噬裙摆，舔舐过娇嫩的皮肤，留下漆黑的印记。

大抵就是这样炽热吧？海底的鱼儿来到岸上，违背它的本能想要成为人类。

“好像美人鱼啊。”

旭书兮被火焰拥簇着，手指轻轻挑起人鱼的下巴，语气轻柔的为他讲诉岸上流传的海的女儿的故事。

“……人鱼的尾巴化作双腿，代价却是失去美妙的歌喉和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

人鱼的尾巴化作了双腿，他被本能诱惑的靠近她，又被炙热的火焰烫到想要远离。

他还是拥抱住她，火焰点不着白大褂，他也只能隔着这层破不开的布料，饮鸠止渴。

他感觉到水滴落在他的肩膀，这感觉传到心里，心脏被重重敲击。然后……

像是甘霖，他想，真甜啊，甜到发苦。

他昏了过去。

黑暗中，传来似有似无的呢喃。

“……我要你，违背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