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难(1 / 3)
仲夏时节,含碧行走在朱红宫墙两侧的甬道之上,花芜替她撑了一把油纸伞,遮蔽了大半日光。
行至重华宫,郁郁葱葱的树木上传来蝉鸣,虽有命宫人负责捉蝉,这蝉却怎么也捉不尽。
进门前,花芜替含碧整理衣饰,“这淑妃娘娘这个时候传召昭仪,恐怕没安什么好心。”花芜在一旁道。含碧倒是一派淡然,“在外面需谨言慎行,教过你的都忘了?”
花芜便立刻噤了声,含碧如今虽受宠,只是昭仪这位份除非她沾赵砚的光,也是没有轿辇可供驱使,不然二人也不至于一路步行至重华宫了。
一入重华宫,只见其间金碧辉煌,摆放的器物皆是上好佳品,正中放着一尊玉石观音,玲珑剔透,看来无论是不是装样子,淑妃总归是信佛的。
淑妃坐在主位之上,含碧行了个恭谨的礼,花芜也学着行礼,倒挑不出什么差错。
淑妃便面上带笑道:“我想着崔昭仪进宫如今都未曾见过,这才传召昭仪前来,昭仪不会介意罢?”
“哪里,能面见淑妃娘娘是妾的荣幸。”含碧亦含笑道。淑妃命一旁的锦夏前去斟茶,又赞道:“今日一见,才发现昭仪当真是冰肌玉骨,倒衬得我们这些人人老珠黄了,陛下不来见也是情理之中。”
含碧便惶恐道:“妾不过蒲柳之姿,何况娘娘如此端庄尊贵的身份,怎么能与娘娘争辉呢?陛下不过是瞧着妾可怜,这才召幸一二,娘娘才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淑妃听出这话中的挑拨之意,并不接话,转了话题道:“瞧我,一高兴就把正事忘了,听说昭仪呢从前在寺中为国祈福,想着也是笃信佛教的。正巧盂兰盆节到了,宫中宝华殿内需要手抄些佛经祈福以表诚心,不知道昭仪愿不愿意?”
含碧望着面上带笑的淑妃,只觉此人实在是口蜜腹剑之辈,替宫中祈福这顶帽子压下来,含碧若是不答应便是落人话柄。
何况,她早就听说过,皇后如今虽然还维持着体面,这位淑妃却极想得协理六宫之权,不是含碧如今可以得罪起的人。
“为娘娘分忧,自然是愿意的。”含碧十分温驯答道,恰逢锦夏奉来茶水,淑妃抿了一口缠枝莲纹盏中的茶水,“那请昭仪今日便开始抄写罢,毕竟时间紧急是不是?”
含碧应了一声,带着花芜退了下去。淑妃面上自然是十分愉悦,锦夏便道:“娘娘,这崔昭仪看着性子也太软了。”
淑妃今日手臂上戴了一只金色的钏环,她抚摸着上面镶嵌的宝石与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蝴蝶,“她不像皇后有母族傍身,也不像我一样是宫中的老人,这个亏她便只能吃了。”
“那,娘娘不怕这崔昭仪告诉陛下吗?”锦夏有些疑惑,淑妃轻笑一声道:“这件事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她若是告诉陛下,陛下也不会为了她责难于我,毕竟供奉佛经这事情年年都有。”
见过含碧之后,淑妃本就有些倦怠,轻轻打了一个呵欠道:“我先睡一觉,晚膳再来唤我。”
锦夏闻言便退了出去,又轻手轻脚关好了门窗,将夏日的蝉鸣隔绝在外。
昭月殿,含碧先是沐浴了一番,又披着头发让花芜替她用锦帕仔细擦拭。含碧对着一扇屏风,屏风上绣着成簇的石榴花。
含碧喜欢石榴这不是什么秘密,昭月殿内众人皆知,只是都以为是她因石榴的寓意多子多福才如此爱重,不知更深的原因。
待到头发擦拭的差不多了,含碧便命花芜与一旁的凝枝去拿笔墨纸砚来。含碧就在昭月殿的书案上抄写起佛经来。
她字迹十分娟秀,一笔一画一丝不苟。花芜与凝枝怕搅扰了她,都在殿外候着她传唤。书案正对着窗外,可以看见外面如火的榴花,含碧抬头一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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