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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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这位陛下还是太子时,他父亲武皇帝怕他耽于安乐,所以对他分外严格,他心里颇多怨气。等到他继位后,便凡事都与武皇帝左着来。

武皇帝克己节俭,他便放纵奢靡,武皇帝勤于政事,他便荒废朝纲,武皇帝诏减后宫,他便广置内宠......杨皇后是他当太子时武皇帝为他选定的太子妃,又在皇帝面前偏于矜持庄重,于是也受到了他的冷落。

后宫之中,左昭仪尉迟氏有才貌有家世,右昭仪朱氏是皇帝潜邸时的东宫司帐,有从小陪伴皇帝的深厚情分,两人是最得宠的,朱昭仪生的长子更是被立为太子。为了提高太子生母的地位,皇帝又特赐了两位昭仪以皇后玺绶。

杨皇后虽然只生有一女,但青春正盛,也不是不能生育,皇帝立一疏贱之人所生之子为太子,杨坚不甘,杨皇后也不免郁郁寡欢。

杨皇后之母独孤夫人见女儿沉不住气,进宫多宽慰了女儿几次,传到皇帝耳中,斥责杨皇后勾连外臣,杨家有不臣之心。杨皇后又不是一个圆通多智的人,又做不来曲意奉承,惹恼了皇帝,被停了中宫笺表,最后还是独孤夫人老姜弥辣,进宫脱簪请罪,把这件事圆了过去。

这时杨皇后听说皇帝带尉迟氏和朱氏去看白鹿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只默然不语。

莹月给她装扮好问:“公主天不亮就去祭庙了,太史令卜得吉时,正午出宫,想来公主应该先去向陛下辞别,然后是殿下这儿,最后才是正武殿百官辞行,殿下这会儿要去前殿吗?”

杨皇后打起精神道:“人都到了么?”莹月笑道:“已是到了不少了。”又悄悄说:“虽然有的人欢喜,有的人忧,但毕竟是国之大事,大家只会早不会晚。况且那些与赵王府亲近的,还要在公主临行前叙叙话的吧。”

杨皇后起身,自有弘盛宫总管备了仪驾,于是一行迤逦向前殿而去。

进到殿里,杨皇后已先随和地向几位辈分高的女眷笑起来:“姑母叔母们,是我来迟了,让大家好等!”又双手轻压道:“都是自家人,免礼吧。”让大家各自就坐。

其中一位贵妇爽朗地笑起来:“皇后今儿气色还好,想是风寒完全痊愈了,这种料峭的天气,可要细细作养。”

这位贵妇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头戴首饰花九树金冠,自有一股雍容华贵,正是代王的五姊襄阳大长公主,下嫁给神武公窦毅。她旁边站了一位小少女,一身榴红的紧袖胡服,眉目宛然,却又自带一股英气。

杨皇后拉着少女的手,笑眯眯道:“今日这身榴红可真配阿沅!”襄阳大长公主嗔小少女一眼:“今日合该穿得贞静一些,她倒好,非要骑马来,才穿了这一身,终归是不够庄重。”少女是襄阳大长公主的独女窦清沅。

北方权贵家的女儿大都习骑射,窦清沅尤其勇敢,她颇得舅父武皇帝宠爱。武皇帝自己节俭,却对弟弟妹妹及侄甥们很慷慨,早早就封了清沅为郡主,赐了食邑。

这时,旁边一位只有二十多岁的贵妇却笑起来:“阿姊,你又心口不一,咱们鲜卑贵女从来就不知什么坐莫动膝,行莫摇裙,就是皇兄在生时,虽也是十分倾慕南朝风仪,但也常常告诫:虽则南朝繁华,但国力却日渐衰败,浮靡之风日盛,所以文武兼济方是大道。女儿家也不可一昧贞静,我看阿沅这样就很好。”

这女子是代王的妹妹顺阳大长公主。顺阳大长公主长相十分明艳,一言一行顾盼生姿,明快舒展,一眼就让人看出是娇宠长大的,嫁人后也必定过得很舒心。

杨皇后眉间一跳,因为“贞静有礼”,正是自家母亲常挂在嘴边,母亲也是这样要求她和几位妹妹的,于是她微笑起来:“三叔母说的正是,先皇却正是喜爱阿沅妹妹文能提笔赋诗,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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