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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天边说:“再等等。”
纪禾无可奈何。
查理苏捧着她的脸,两指缓缓摩挲过她被蒙着的眼睫。余下是挺翘的鼻梁,再是鲜妍的嘴唇。查理苏注视着那点光泽,不自觉轻咽了下喉咙。
也许是错觉,好像连汹涌澎湃的海浪都变得温和了。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回荡,呼吸起伏,纪禾甚至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黑暗里涌进丝丝烈焰般的金色,她循迹而去,就听见查理苏说:“好了。”
蝴蝶结散开,漆黑与朝雾一并褪去,入目一片波澜壮阔的海,海平线霞光四溢,红日冉冉而升,像朵原野之上盛放的玫瑰。
漫天灿烂的金橘色,似数不胜数的灯火坠落,又似浓郁的颜料漶化,一寸寸沁入海水,使得原本蔚蓝清澄的海面仿佛镀了层金,粼粼发亮,流光溢彩。
眼前的世界陡然明艳亮堂起来了。
查理苏看着金乌一点点跃进她清澈的瞳孔,好似孤鹜飞渡,停将在一泓秋湖。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纪小鱼,生日快乐。”
纪禾沉浸在壮观的日出里久久没有回神。
慢半拍反应过来,她狐疑道:“你怎么…?”
知道她生日的?
要不是他突然说,她自己都忘了。
查理苏又露出了平日里那种很容易招打的嬉皮笑脸:“山人自有妙计。”
其实是因为陈祈年。
陈祈年当然不可能主动告诉他。而且他人小鬼大,跟莲蓬一样长满心眼子,无论查理苏怎么套话都不中招,有时还反将一军地把查理苏带进了沟里。
是他昨天在尝试用那个先进的微波炉做出蛋糕,碰巧被查理苏撞见了。查理苏手贱地想偷吃,被陈祈年一勺子打掉,这个10岁但动手能力强悍的小小少年很生气地说:“这是给我姐的!”
查理苏眯起眼睛,嗅到了契机的味道:“蛋糕?纪禾姑娘生日到啦?”
陈祈年噎了下,很生硬地反驳:“不是。”
鬼才相信。
查理苏就这样得来全不费工夫地抢了先机。
他活像是哼哧哼哧跑去捡回了主人丢出的飞盘的哈士奇,摇着大尾巴满脸邀功的样子:“纪小鱼,日出很漂亮吧?”
纪禾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其实就住在海边,理当对这种景象司空见惯不以为然,没什么好稀奇的。但一个疲于奔命的人,又有多少时间多少心思,真正停下脚步来欣赏呢?
哪怕随处可见,也如过眼云烟了。
而今她离日出东方这样近,近得好像伸手就能捞到一把温热的金色流沙。她心腔被这种绮丽的愉悦占满了,如同细胞逐渐苏醒鲜活。
她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呢。”查理苏拉过她的手,摁她到甲板上的椅子坐着。
纪禾环顾四周,才注意到这艘意气风发的船舶,船体不大,精致奢华,八成是租来的。查理苏神神秘秘地钻下船舱去了,她探头往外一瞧,船身上刻着排“广发游船租赁公司”。
果不其然。
甲板上摆了张餐桌,桌布洁白柔软,针脚紧密的蕾丝花边随风扬起,轻拂过桌上的满天星花束,馨香清浅,环绕着冰桶里的葡萄酒和旁边两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
看着挺有格调和情趣的,标准的约会配置。
约会?纪禾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查理苏就钻出来了。她不由得眉毛一挑——
查理苏换了个人似的,打扮得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就是胸襟前的领带瞧着有点不伦不类。
她定睛细看才发现,原来那是白纸板画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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