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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住,他们搀着小臂险些被砍断的红毛离去。

三人彻底消失不见,陈祈年高举着的菜刀才一瞬间耷拉下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天知道他刚才拼出了多大的勇气与胆魄。

他平复了会砰砰直跳的心绪,刚转过身纪禾就劈头盖脸地骂道:“这么晚你不睡觉,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陈祈年好像眨眼间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战战兢兢的陈祈年,目光怯怯的,小声道:“你还没有回来…姐,我担心你。”

湿润的雾气顷刻涌上眼眶。

因为她是家长,所以她不能说在过去的二十分钟里她其实害怕连手指头都在打抖,她其实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希冀着能有什么人路过搭救,她只能竭力维持着仅剩的威严与尊严。

可并非一切都那么固若金汤。

纪禾摘掉他握着的菜刀,蹲下身抱住了瘦小的陈祈年。这个拥抱出于感激,出于安抚,出于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出于家人的信任。

陈祈年听到姐姐吸鼻子的声音,他轻声说:“姐,我会保护你的。”

听了这稚气十足的话,纪禾不由一笑,泪水都挤出了眼眶。

这笑对于陈祈年来说就是质疑的讽笑,陈祈年急道:“姐,我是说真的。”

纪禾也没反驳,只轻轻嗯着点了下头,然后说:“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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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陈祈年敏感地察觉到姐姐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许不同了,她不再是像从前那样视若无睹不管不闻。她偶尔会问起他课业上的进展,会在两个没良心的妹妹无情戏耍捉弄他时出声制止,也会时常嘱咐他平时要注意安全。

纪禾对他的话多了,这是显而易见的,毕竟自郭润娣和陈永财死后她说过最多的话也就是“要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其实和双胞胎所得到的宠爱相比,这实在不值一提,但小孩子是很容易被满足的,特别是像陈祈年这样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

他从姐姐和马飞飞的对话里得知,马飞飞当晚是有“任务”在身——说白了就是和一伙社会青年聚众斗殴去了,这才“擅离职守”。不曾想这唯一一次的缺席,千防万防的事情就这么好巧不巧地发生了。

他也知道姐姐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马飞飞,姐姐之前还再三强调说不要对他透露只言片语。陈祈年一开始没有想得那么长远,只觉得高兴,不仅因为他帮到姐姐了,还因着这遭险历是独属于他和姐姐两个人之间的秘密,马飞飞不知道,妹妹们也不知道,这使他心间充满甜蜜,连对受宠的妹妹们的嫉妒都消退了不少。

但他很快顾虑到了弊端,如果不告诉马飞飞,如果马飞飞一直觉得一切都安然无恙,那万一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呢?姐姐又一次地在下班夜路上碰到了那帮无赖,届时该怎么办呢?

马飞飞是唯一能帮得上忙的朋友,亦或者说大人,他不知道除去马飞飞,还可以找谁。兴许姐姐自己都不知道。

他无意间瞧见,自那以后姐姐就往背包里多装了把锃亮的小刀,但生于忧患的陈祈年还是自顾自地做了决定,也因为尝到了甜头而越战越勇。

他不在天台上守望着了,而是背着那把被打磨得锋利无比的菜刀,循着那条大路一直来到好时光,他干脆就在KTV 流光溢彩的大门口蹲守。

深夜人流络绎,男男女女打扮得时髦洋气,偶尔有几个酒客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询问身侧的狐朋狗友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大晚上跑这种地方晃荡。

他祖传的武器——菜刀,被他用一块麻布包裹着,装在平常出去捡垃圾时用来放一些小玩意和零钱的烂布兜里。他模样拘谨,穿得又简陋,导致一个喝得醉眼醺醺的酒客还以为他是要饭的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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