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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飞飞的庸医行径告知给郑沛珊。

马飞飞好不容易保住医学世家的招牌,再不敢胡来了——事实上就算他想胡来,按照那天壮观盛大的极速追杀,也没有哪个病人敢让他胡来——他只好用一袋柚皮糖雇了几个半大小子,装成病入膏肓的患者在家门口哎呦哎呦地叫唤,过个两天又喜大普奔妙语连连地称赞,企图用声音骗过卧床的母亲。

他甚至做了好几面锦旗,把母亲房间的整面墙都挂地满满当当,什么医德双馨情暖患者、光明天使济世良医,各种溢美之词。

红通通的锦旗照得房间像座小佛堂,原本的昏暗被鲜艳驱散,色彩像烧不尽的烛火那样明亮着。郑沛珊激动地失语流泪了。

她信没信不知道,但每当家门口响起高调又夸张的感恩致辞时,她总会流露出一个欣慰释怀的满意笑容。

马飞飞自是不可能闲得整天就演戏给她看,他是荔湾街溜子的一员,每次出门伙同狐朋狗友四处打秋风,他就会用精心编造的谎言令母亲心服口服、不疑有他。

他的谎言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去三洲田出诊、去广联礼堂开国际医学交流研讨会、受邀上电视访谈。马飞飞一通天花乱坠的吹嘘令郑沛珊甚觉光宗耀祖,令他自己也都快信以为真了。

久而久之,脖子上挂着幅药师眼镜的马飞飞就多了个外号——马华佗。

这位冒牌名医沉思良久,给纪禾出主意说:“两个小的总归是亲的,大的可跟你没啥关系。”

纪禾看向他,马华佗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这天夜晚陈宝妮和陈安妮早已呼呼大睡,陈祈年却蹲守在门帘后面,听姐姐和马飞飞长吁短叹。

但他实在太累了,陈永财还活着的时候他总是战战兢兢,时刻担心着拳头和飞脚会从哪个方向蹿出来,连觉都睡不好。

现在陈永财死了,他如蒙大赦如释重负般,感到一阵轻松,困意席卷而上,连梦都像一只甜美的乐曲,舒心与安然交织飘飞。

陈祈年靠在门边睡着了,便因此错过了命运对他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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