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者(1 / 3)
相爷府中向来都是热闹非凡的,今日碰上了冬至,更是门庭若市。借着庆贺佳节的名头,来行送礼行贿之实的人,都快要将相府的门槛给踩破了。
不过这些人也轮不到郑相亲自接见,他正在书房中解着新寻到的华容道。对于他而言,被朝中各类政务压了许久的憋屈,正合适拿这小玩意儿来解闷儿。
不过就在此时,府里的总管叩门进来了,扫了相爷的雅兴。说是总管,他也属实过分年轻了,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能抗起这么重的担子,想必是个既聪慧又识时务的。
“老爷,北边又来信了,这回走的是加急暗道,大约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了。”
郑相听闻是北边来的消息,闲散的玩心一扫而空,忙翻开了信阅了起来。他一向是一目十行的速度,这回却出人意料得慢了下来,良久方将手中的信纸扔进了炭炉里,直到它成了灰烬,才转开目光。
“这回催的倒是够紧,只差是明摆着威胁我了。呵,也不瞧瞧自己的斤两,他真当自己已经掌了镇北军的权了?”他不禁嗤笑出声,可怜着对面人的自视甚高。
总管略低下头,小声问道:“那老爷准备如何应答?可要晾他些时日?”
这就是相爷为何要废了他老子,把他提上来当总管的原因。眼前的后生确实聪明,时不时还能看透他的心思,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知晓什么时候该看透他的心思。
“不错,再晾他些时日,想他也不敢弃了我这棵摇钱树。若不是我替他搭的线,这么多淘汰的军械,他能想到变废为宝,硬生生从海寇手里赚到这么大一笔钱?”郑相颇为放松地倚在了太师椅上,手里还无意识地拨弄着华容道的划片。
枝繁叶茂,不仅仅说的是郑家子孙后代,更是他庞大的姻亲、故交与暗处的合作。
镇北王想要在京中有一个可靠的朋友,除了他郑家,别无选择。就是如此,他才会在这般歇斯底里的催促信后,仍保持着不甚在意的心态。
“小的有一事不明,不知老爷可否给小的解一解惑?”
“不妨说说看。”
总管又向前了两步,压低声音道:“为何老爷要夹在镇北王与圣上之间呢?旁人不知,我们可是把镇北王的心思看得透透的,这万一哪天东窗事发……咱们该选哪边站啊?”
“秦凝之虽说是老镇北王的嫡长子,运气好继承了王位与镇北军,可他不过是个庸才,能守成就不错了。偏偏他是个狼子野心的,还肖想着那个位置,属实是没有自知之明。”
“我与他合作,不过是顺手罢了,牵个线就能白得一成佣金,何乐而不为呢?本相也没打算在他们之间周旋,等过些时日他按捺不住了,再往上递点消息表表忠心不就得了。”
郑相手中的拨弄仍旧未止,似是在说着毫不关己的事情一般。这些动辄牵扯到大初将来命运的绝密,在他看来不过是幼童下棋一般的玩笑罢了。镇北王,圣上,这些站在权势顶峰的人,也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
政事无趣,人心倒是多了几分趣味。他一生都在寻有趣之事,可是遍寻不得,在不得已继承家业之后,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或许就是趣事。
低阶的耍心眼,在他眼里与街头杂耍卖艺无甚区别;唯有你来我往的谋算,才称得上是玩乐。
与他下棋的人,是老天。这世上的所有人,不过是他棋盘中的棋子罢了,只是有些棋子重要些,有些不过是充数的。
“反正他们二人争来争去,也不过就是争个皇位而已。比起日后和秦凝之那种蠢货斗,还不如袁苍呢,算来他也称得上是个合格的帝王,只不过好大喜功又总想往脸上贴金而已。”郑相肆无忌惮地评判着,丝毫不顾及面前的总管,又一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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