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之辱(2 / 4)
可剑南道还是去了,这一去,他虽没拦住赵挽缨但却拦住了剑南驰。
城墙上,他唤他的那一声“师弟”不过是试探,后来的交锋才让他肯定他便是他那素未谋面的师弟——剑南驰。
两人在城关斗了许久,剑南道无意重伤他这个师弟,但自然也不会放他走,毕竟就凭他那张和薛举这么像的脸……
只是,他也毕竟是他的师弟。
剑南道站在剑南驰的面前,他一袭月白僧袍皎洁似是在世佛陀,而他满身血污状若厉鬼。
两人的视线刹那交错,但也很快被身着一袭暗红袍的人阻隔开。
“可审成这样,我已是手下留情。”萧隐之抖了抖手中的鞭子,血污被抖落在地,血腥味散了开来,“若非如此,怎会审了一天一夜还撬不开这薛世子的嘴?”
萧隐之自顾自地说着,没给任何人打断他的机会。
“明明薛世子已死,但怎么会又冒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他既不承认自己是薛世子,又不承认自己是其他人,”
说到这里,萧隐之一笑,轻佻地对上剑南驰的目光。
“话说回来,我审这薛世子可是帮在主持您,我若不审出这薛世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薛世子。主持,您又怎能知晓当年到底是谁如此辱您?”
此话一出,地牢里的温度冰到极点。
裴蕴和宋璟两人俱是眸光震动,而赵挽缨更是握紧了拳。
虽然在场的几人俱是剑南道的小辈,但显然他们都知晓剑南道的真实身份,也都知晓当年之事。
只是萧隐之他竟敢这么直接地提当年事,这么直接地将话挑明了说!
剑南道暗藏在衣袖下的手攥紧了那一串佛珠,他的指尖用力到发白,似乎下一秒就能将那佛珠捏爆。
他的表情冷硬,慢慢抬眸间,他脸颊上的肌肉都似乎在隐隐抽动着。
饶是吃斋念佛十余年,仍是压不住剑南道此刻眼底的戾气。
薛家世子的胯下之辱,他怎会忘记!只是当年辱他的自然是已经死了的那个薛举,而非……
“他不是薛举。”剑南道断然道。
“是么?”萧隐之忽然转身,用鞭子挑起剑南驰的下巴,逼迫着那奄奄一息的人看向他,“但若你不是薛世子,那你又是何人?”
剑南驰咬着牙关,干裂的唇溢出丝丝鲜血来,但他就是一言不发。
“唔,不说么?”萧隐之扯起一抹冷意,他伸手掐上剑南驰的脖子,“还是心中有鬼,你其实就是薛举,就是当年辱主持之人?”
剑南驰被掐得瞳孔上番,露出大片的眼白,和眼底狰狞的血丝。
可他依旧不言。
眼见着剑南驰要被萧隐之掐晕了过去,剑南道伸手打落了萧隐之的手。他出手迅疾力道狠劲,萧隐之只觉右臂一麻,继而是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
而剑南驰得了空,咳嗽着呼吸起来,他的面色青得发白,浑浊无光的眼中因咳嗽泛起了泪。
“我不是薛举,可我确实是当年辱你之人。”
死寂笼罩着牢房。
“世人皆知薛家有世子名为薛举,可却不知他还有一个同胞的孪生弟弟,一个常年见不得光的弟弟,薛驰。”
剑南驰,或者说薛驰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愈大,震荡在幽暗的牢房中,癫狂而渗人:“而这都只因那算命先生说,薛举和我一吉一凶,他生来富贵,而我天生带煞,注定命克薛家。”
薛驰的声音嘶哑得恐怖。
他本以为他活得龌龊,是因他生来卑贱。所以他只能忍受着任薛举欺辱嘲讽,他只敢暗自艳羡薛举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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