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头颅(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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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梦绵长,翻来覆去的,赵挽缨似是将在那宫中的十四年又过了一遭。

她惊醒时,只觉眼角湿润,心脏处隐约的顿痛让她逐渐清醒。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意后便拂去了身上的被子,起身下床。

脑中的混沌感尚未完全消散,赵挽缨站在床边,一瞬间有些茫然,但却在环顾眼这陌生的环境后清醒过来。

屋子里朝南的窗棂微开着,窗台上的积雪微融。晴阳顺着微开的窗缝照入,室内一派清光明亮。

裴蕴这是将她带到哪儿了……

赵挽缨暗忖着,她扫了一眼四周后,将目光凝在床边的那一张银色面具上。

素手抚上面具后,赵挽缨将它拿了起来,戴在了面上。

他倒是贴心还给她准备了面具。

而就在赵挽缨刚刚戴好面具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来。

一个中年嬷嬷进了来,她在看到已经换好衣衫的赵挽缨时惊疑道:“姑娘何时醒了?姑娘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你伤的这般重合该在床上多修养几日……”

嬷嬷念叨着,抬头却见那姑娘戴着银色的面具,一双凉淡如水的眼就这么看着她,让她不由打心底冷得一颤。

“裴蕴。”话出口后,赵挽缨意识到不对,改口道:“裴大人,在何处?”

嬷嬷别过眼,她似是有些为难地道:“姑娘,我只是一个起居嬷嬷,我怎会知道裴大人的行踪。”

嬷嬷的话刚说完,赵挽缨便向门外走去,只是还未走出几步,便被嬷嬷拉住,只听她碎念道:“姑娘,裴大人交代过,你不能出这小院。你不若在这儿等他回来,你没醒时,他每夜都来这儿……”

“守着你”三个字尚未出出口,嬷嬷拉着赵挽缨的手便被赵挽缨拂落。

赵挽缨的指尖如她的人般冰冷,激得嬷嬷的手上起一阵鸡皮疙瘩。

嬷嬷不由搓了搓手,等她回过神来时赵挽缨已经走远,她不语却用行动证明了。

她不想危难这个嬷嬷,但也绝不会留在这个院子里乖乖等裴蕴回来。

屋内,嬷嬷看着远去的那抹清冷背影,不由一声感叹。果然裴大人说得没错,她定会执意出去,她拦不住的。

赵挽缨出了小院,却在后院内走了许久。

江南的树木大多常年青绿,这庭院中尽种着这种常绿树木。冬日的一场雪后,庭院里长青的草木上皆负着层薄薄的积雪。

庭院的近处是假山和冻住的细潭,远处则是白绿相间的青竹,树木掩映间一条青砖铺地的小道蜿蜒曲折。

赵挽缨走在小道上,可目光却总被积雪压弯的层层树枝挡住,她心下烦躁,走至拐角处,一不留心竟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男子。

宫中檀香的味道迎面扑来,激得赵挽缨眉头猛皱。

抬头,入目的是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庞。

男子身材不算高挑,虽肤白若玉,但眉眼却极为平常,虽说富贵之气养人,可男人身上却没那矜贵之气。

就连那声音也没有一个皇子该有的沉稳。

“姑娘……可是迷路了?”

赵棣本是想出来透透气的。

在裴蕴和薛震那两尊大佛面前他头疼得简直喘不过气来,遂随意扯了个如厕的幌子到裴蕴这院子里逛上一逛,却不曾想在这院子里还能碰见个姑娘。

眼前的女子虽戴着银色的面具,可面具未遮挡住的那双眼睛却美极,明明若秋水一般,却淡得凉薄,配上那一袭淡蓝色锦裙显得矜贵极了。

但赵挽缨却是一眼都不想多给赵棣,甚至懒得答应他的问题。

她垂着眸不看他,她只怕她看他的眼神太过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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