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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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纪小些的黄门便立即凑了上去,替他卸下外袍,“明生大哥来了。”

明生微微颔首,朝里头炕上众人看去,微微一笑,“今日兴致可高,还备了这好些菜。”

“顺回来的。”炕桌正对面坐着的是庆喜,冲着来人一招手,也笑道,“快来,才开席一会。”

说来,这几人之间能熟悉起来,也就在这短短几日。

兴许是金阳殿里头伺候的多都是些宫女,明生在那头待得久了无人可说话,所以从上月起,他一得闲就往含丙殿跑,先前众人还只当他是来给太子爷回禀事务的,后来见他也会来宦官房舍坐坐,同他们几个聊上几句,便也渐渐放下了从前的戒备。

毕竟直接在太子爷手下办差事,众人与他亲近时,也多少带着些想拉拢的意味。

这么聊得无所顾忌了,明生也时常与众人说起自己的见闻,又因他是为数不多能出宫的宫奴,也常说起外头的事。

眼下却也是一件奇闻。

饮过几杯烫酒,明生双颊泛红,同几人提起前些时候回阳发生的一件事——说是下头两户人家因粮田灌水起了争执,闹到亭长那,原本是李家偷了黄家的水,可因亭长与这李家连着几层亲戚关系,便判了黄家的错,责令黄家赔偿李家。

黄家几次诉求不得,几日后,突然又拿出了一张乡长的帛书,上头乃是令亭长重申此案件,并宣判李家之错,落款处还清楚地盖着乡长的官印。

这么一来,亭长最终无奈又改判了李家。

事情原本就此落定,可半月后又被人检举出乡长的帛书为假,官印也为假。亭长事后一查,才知是黄家找了个专门伪造印章的远房亲戚——作假作出来的。按国朝律法处置,黄家被追查罚了四两黄金,那伪造官印者更是受了牢狱之灾。

“还不知是个什么结果呢?不过四两金子,一家人今后是不好活咯。”明生摇了摇头,满是感慨。

闻言,庆喜紧皱起眉头,双指敲了敲炕桌,“便是假,那黄家也忒冤,若不是亭长错判在先,又哪来后头的事?”

“就是!”一旁的石琮紧跟道,“怎么就没人追究李家和亭长的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事啊,我看就得再闹,闹到郡县,闹到京里,反正咱家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得得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出四两金了,哪来的钱接着往上告?还入京,嗤,牛车不要钱?一路伙食、住店不要钱?”这炕桌角上坐着的小黄门,名唤何恩,前些日子刚从含丙殿后院调上来,虽也是个性子活络的,却远不如石琮那样巴结人。

石琮倒也没生气,反倒一乐,囫囵吞完手里的鸡蛋,又撇开了这话,“不过,早些年朝廷就着手严办了伪造印章的案子,放到如今还有人敢这么做,真是嫌每年死的人还不够多呢。”

话里的意思,其余人一时还没听懂,明生和庆喜却瞬间了然,明生倒罢了,庆喜可是出了一背的冷汗——这要是随口说说病死老死的都成,要被有心人传出去,谁保管不会被说是当今天子暴戾杀人?放眼吴高侯被处死至今,前朝后宫包括下头办事的官差之中,哪一层没因皇帝一时上来的脾气而被处死过人?就是他亲儿子,去年都被他砸了脑门呢。

以他们这样的身份,还敢在这说这话?怕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他才要制止,又见明生捻起一块脩脯,盘着腿悠悠然开了口,“这年头造假的海了去了,去年我老家那,听说也为这事闹到过郡府,不过是造的商户私印,所以判得轻,只那作假的人抓进去了,不知要关到几时,兴许过个三年五载就出来了?”

“要不了那么久。”何恩摇了摇头,“私印比不了官印罪重,还是商户,外头再有人赎他的话,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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