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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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容就笑着给皇后续上了甜水,心道她是不知道自己下马一顿吐的事。

“您哪老啊?瞧瞧平时女眷宴上的那些夫人,谁比得过您的凤姿?”

没有女人愿意听到别人承认她老的,她自己还可以自嘲一番,但旁人肯定不能跟着附和。然而过分反驳——说一些她还年轻着的奉承话,于申容这个真正年轻的女儿来说,又显得有些假模假样了。

那就只好说她容颜不老,风姿依旧咯。

自赵金死后,郑皇后鲜少大笑几声,如今儿媳妇刚回来,就能惹得她同从前一般无顾忌的大笑。

叔衣在一旁听着心里也轻松了些,少了几分负重……

兰房殿婆媳俩的说话是在傍晚散的。眼见的入了深秋,长安城内的燥热逝去,宫里头几株老槐树也黄了叶。申容往甬道上悠闲地踱着步,等着日落、等着天黑、等着秋日的一抹凉风吹到身上。

茵梅就在她身旁轻声地汇报起了这两日的事。

“您和殿下出去的这几天,太子宫内倒未生事,丙舍里头的那位也是如此,自上回被您说过以后,是当真安静了下来,没往家里传过信,就是兰房殿她也没去请过安。”

申容的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笑意,难得愁眉展开、倍感放松。

她从来不把田婉儿当个蠢人,也猜得到她估计是自己琢磨出来了——刘郢为何一直不宠爱她的缘由:除了婚前那件给人顶了罪的事她不会知道以外,后来与家里的那封信,她也该要清楚太子是知道了的。

她便在北宫门前停下了步子,抬头望了一会皇城上空的月亮,此刻都觉得这东西是从未如此的亮过。

“好歹是能过一段真正太平的日子了。”

*

不过后宫能安生是一回事,前朝安不安生却又是另一回事。

而前朝若不安生,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后宫来,尤其是在意太康七年政变的申储妃。

大约是乱势已经在慢慢显现端倪了,申容就算只在两宫跑,也能时不时听到一些成帝在朝堂上动怒砸东西的话。

到了月下旬,更有两个追随成帝打过江山的老将直接被关到诏狱里头去了。刘郢后来大致和她提了一下,说是为他们自己利益相关的一些小争斗。

而按太子夜里在帐中的感慨来说,其实天子完全可以放任底下人自己去斗。

要斗,君王才能有制衡,不然下头人团结一心,斗的人就是皇帝。

可偏偏成帝的头风久久不见有恢复之兆,还发作得愈加频繁,不管是在他自己歇息的章昆宫,还是在天门殿的朝会上。只要头疼起来,就是一个不管不顾的罚人,扬言“杖毙”这样草率的话也说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弄得现在前朝众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都没几个人敢在天门殿内大声说话。若真有需得上头决策拿主意的事,一个个都宁愿下了朝去找太子和丞相,而后再由着太子亲自问过他老子的意见——这么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才能勉强把事情敲定。

毕竟再怎么暴躁,也不能解决了儿子的。

只是为难了刘郢,也没少挨他爹的骂。有一回上禀修缮祖庙的事,就因为话里头不小心提到了魏南王,就被成帝气急败坏地丢了手炉下去,当场给砸破了脑袋。

听说当时血留了前殿一地,瘆人得紧。几个常侍郎随即赶往金阳殿回话,让太子妃去把太子接回去养伤。

申容就跪在天门殿前蓄了许久的泪水,等刘郢一出来,哭成了泪人一样地去扶他。

“往后在父皇面前,您定要把话往肚子里滚上三圈,再吐出来的。”

刘郢着实伤得不轻,差点没晕过去,出来都是由两个黄门郎架着胳膊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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