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1 / 3)
刘郢很快也就出来了,瞧了一眼还未走的田婉儿,言语间也仍是客客气气的。就和申容方才一模一样的问了两句,“吃了饭没?”,“吃饱了没?”
申容心下噗嗤一笑,莫名觉得滑稽。
都这样了田婉儿还不走?难不成是真想将卖可怜、卖卑微的这一招贯彻到底?
其实按着刘郢两世过来的性子,也确实就是吃这一套的。不然之前申容也不能打消他心里原始的成见,一点点靠近他。
只是毕竟田家女私底下所做的事,他都知道了。还有一顶“婚前告状”的高帽子——至今都还带在她脑袋上。要真想让刘郢回心转意看上她,申容虽不敢打包票完全不能了,但起码近几年是难的。
这顿饭太子夫妇吃的自然不会尴尬,他二人间的相处早就是习惯。席间也不需要刻意找话题,就安安静静的,要是想到什么,就对话个一两句,氛围极其融洽。
等案几上的东西一顿风卷残云完,宫奴躬身上前撤去食具,又上了漱口的温水。
一顿简单的夕食完毕,刘郢起身和申容再交代了两句,便径直出了门。真就当座下的田良娣和宫奴差不多了。
这期间也不是说不能把田婉儿拉出来问问,尤其她早些时日还刚因中毒晕了好几天。可刘郢除了开头问过两句,后来就硬是一句话都没提到她身上的了。
说他会伪装吧,今日偏又不怎么伪装了。
申容想,兴许是和刚认识自己那会差不多,这尊贵的太子殿下压根不屑伪装罢。她便抬袖喝了几口蜜水,又闭目养神了一会,才不疾不徐地对着田婉儿开了口,“这几日天热得很,你那屋里如何?上的冰砖可足够?”
田婉儿脸上神情都不见半分尴尬,座上的人要是不开口问她,她就安静得如同这屋子里的花瓶一样;座上的人要是问到她了,她就和煦地笑着,如同艳阳下——花瓶里一株最璀璨的春花,不骄不躁地回话,“足够的,妾自小畏寒不畏热,到了夜里,只要南边的窗子开着,透了风进来,就很凉快了。”
“难怪我这儿热呢。”申容嘴角挂上了一抹讥诮笑意,“好不容易南边凿开两扇窗,又因正对着后院,平日不敢打开,屋子里风就少,只能靠着冰块安生睡下,我还总怕一不留神受了寒。”
说完又悠然喝了口蜜水,后院宫女沉井的事虽然现今无人敢再提,可是金阳殿内人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尤其田婉儿和申容之间,前头拿住贾良的时候,二人也是说开了的。这事都还没完呢。清水下杂面,谁还想糊弄过谁?
田婉儿脸上的表情如料想的僵硬了些,还未来得及开口,申容的下一句却又来了。
“阿巧如今也被处死了,你该要安分些了。不然下回再出了事,我还不知道该如何保你。”
“婉儿姐。”她在笑中抬了眸,对视上她。
一瞬间,田婉儿的脑中如同轰雷掣电,怔怔然坐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都知道——
此前无数画面迅速回溯到眼前,一幕幕串联到一起:申氏故意激怒打压她、安排阿巧到她身边、阿巧比此前任何一个宫女都要顺从,听她的话、她生出了下毒一计。
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要再抓住自己一个把柄。
她猛地一抬头,座上的人却还是微微笑着的,这笑和最初丰收大宴上二人对视时的笑重叠。她哑然失语,竟是连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
留在脑中的唯有一片持续了很久的空白。
等出了正殿,皇城上方的天色已是全然黯淡,金阳殿大院内并不算冷清,到了夜里,还有一串串的宫奴们来往,点灯的点灯、续冰的续冰、打扫的打扫,几个年纪小一点的,一边忙活,一边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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