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1 / 3)
太康五年末。宫中迎来年底大宴,广华殿内皇室宗亲、王侯——高朋满座,鼓乐齐鸣。
这年主座上的便不单单只有帝后二人了,还有一个皇帝特从襄国请回来的徐太后。
说是年底大宴,其实作为后宫女眷,一年到头参加的大小宴席也不少,所以即便到了这年宴上,申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无非都是案上布满哀哀黔首难吃到的冬日瓜果、猪羊牛肉、琼浆玉液,又有乐倌舞姬献上轻歌曼舞,亦或优伶演上几出戏。
这些活动——很受长安城顶级贵族们的喜欢,是如何吃、如何看都不会腻的,连着像成帝这样贫苦出生、乍然富贵的人家也懂得享受,闭着眼跟着轻哼。
唯独申容两世过来,对这些都提不上太大的兴趣,一个听戏偶尔还能跟着欢笑几声,后来听得多了也索然无味了。
至于吃食上,若一定要有个喜好。贪图的也不过是有父母陪在身边,一家人吃的团圆饭。
刘郢迟到了一会,她便作为储妃先入了席。隔着台上舞动的美姬,对面的人是刘子昭。其实这道目光并不算刻意,可只抬头的一瞬,二人就不经意地撞上了视线。
兴许是对台上的长袖舞同样没什么兴趣,也兴许是天生就是这样一副臭脸。每次申容与他对视,第一下都会被吓到。
眼神凶些倒算了,姑且可以理解是他常年战场上打转,需要练就这样一副坚毅的目光,可回了宫,到这样的宴上,是不是好歹脸色也要柔和一些的?
她先收回了目光,想了想,又抬头笑着与他颔首,无声地问了个好。
刘子昭的脸上这才终于有了旁的神情。他先是一怔,又冷下了脸,和寻常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虽是点头回应了申容的问好,可下一瞬就拿着酒樽将目光别开了。
也当真是个直来直往的人。申容同样自然收回,望向了台中美艳的舞姬。
等刘郢过来的时候,宴席已经进行了有一小半了。
他先上前去与帝后同徐太后请过罪,才下来入座。
太子夫妇二人坐得离上头主座也不远。小夫妻都没开口说话,忽然听上头徐太后冲着郑皇后说到了刘子昭。
几句话的意思大抵是为之前耽误了刘子昭的婚事而感到愧疚,嘱托郑皇后明年多看看京中合适的女儿家。还甚是语重心长地说了条件,“这个年纪早该成家了。你也帮着好好看看,家室无所谓,哪怕小地方上来的都行,只要人漂亮、明事理。”
郑皇后颔首应下,下一刻就朝着申容看过来了。
她自然是不会怀着孕还操持这些事的,少不了要自己这个儿媳妇帮衬着打理。申容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又往下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如今也慢慢显怀了。但愿她这一胎能如愿生下来吧。
毕竟上一世,可从未听说郑皇后后来还生过孩子的。
刘郢就坐申容边上,她的一举一动也观察得差不多。随着她的目光朝皇后看了一眼,并未言语。
*
到了年初上来,头一天郑皇后就马不停蹄地安排了给刘子昭选亲的事。
本来不必这般急的,还是年宴那日成帝后来也提了一嘴,才让这事抬上了日程。
虽说当时徐太后说了大小地方的无所谓,可郑皇后又岂会真的往下头去找?头一批下去挑选的,都是长安城内高门贵族家的适龄女儿。还有一些商户人家的,若是品行好些,德才出众的,也能安排着选入宫,不过基本上还是权贵人家的女儿居多。
说到底,在这群所谓的贵人们眼中,对于人之三六九等还是看重。若不是申容从入宫起,就顺着郑皇后的性子一路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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