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2 / 3)
皇后语调虽还平稳,但细细听着,几乎是咬着牙的。
不是还有一个徐太后在场,估计手边的铜炉就要砸下去的。
申容淡然起身扶住了徐太后,依旧是不做声。只感叹今日这趟来得不亏,还能看出好戏。
“她……”信平侯夫人都不敢去看郑皇后,“许是从前保养不当,常年受寒。月信总是不准,近日来又多腹痛,总流不干净。后来——”说着说着,她的头都快埋到木地板里去了,那声音都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恐慌,还是源于心底的绝望,亦或是当真为自己女儿的“病入膏肓”而感到悲哀。“大夫说,她今后恐是难生育啊。”
说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申容却是听到一声轻轻的冷笑。她恍惚地往边上看去,一时间竟分不出这笑是出自身旁的徐太后,还是坐得不太远的郑皇后,或者是从自己心里发出来的?
这招对女儿家来说,几乎是绝路了。那刘子昭对他们来说,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竟犯得着用上这么损的一招。
徐太后自然就开始保持起了沉默。蹙眉坐下后,微微叹了口气,连目光都不再往下放过去了。
作为成帝仅存的母族长辈,她的某些意见在皇帝面前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若是在这件事上要劝一下成帝,估计这婚事是不黄也得黄。
没了聊下去的话,寿昌宫的聚会很快就散了。
徐太后被申容扶去寝殿后,郑皇后才提着袖子徐徐走下坐席——往信平侯夫人身边走来。
她身形未动,仪态也都尚且保持得当,脚下却是毫不留情地朝她脑袋上踢了过去。
这一脚力道不小,即便来自于一个孕妇。
信平侯夫人被踢得翻了身,却也还是不敢嚷一声“痛”的。毕竟多年相处,她也看得出这回是真惹怒皇后了。
“山猪吃不了细糠。孤看你家女儿今后还能嫁谁。”
说完一拂袖,大步离去。
待到殿中贵人们都走了,钟元君才敢上前来扶起自己亲娘。
……
申容送完徐太后之后,下一脚就紧赶着往兰房殿过来了。虽说方才席上她一句话未说,但是后头安抚的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毕竟她是天家人中的小辈。
钟元君母女闹成那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郑皇后动了怒。何况还怀着个孩子呢,怎么也该多去关心着的。
从寿昌宫过去的这一路,难得冬日里现出一抹暖阳。她的步子便放缓了一些,抬着头沐浴了一会这皇城里罕见的温暖,又不禁细细回想起了钟元君和她娘的这下下策。
虽说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可又不得不感叹一句:信平侯一家眼界确实是长远的。且说不定刘子昭这一世的结局会是如何。就算比上一世要好,也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上次见他,也都还是板板正正的。
这样的人就和从前的自己差不多,要想在皇城之中活下去,太难。
到了兰房殿里头,郑皇后虽然还有些为刘子昭愤懑不平,但和申容埋怨了几句、叹了几口气以后,帷帐一搭,也就睡过去了。
孕妇就是如此,一天昏睡的时间比普通人要长。
也是一个好。
她闲着无事,出了兰房殿以后又转悠回了金阳殿。小坐一会,略感无聊,就叫茵梅去把田婉儿叫了过来。
反正妻主、妾奴,何况还是受宠的妻和不受宠的妾。
她就是一个小拇指动弹动弹,田婉儿也得按着她的吩咐来。
哪怕是心有不甘,想要去和她爹田子士抱怨抱怨的,现在都还有个把柄在申容手上,田氏一家子也不敢翻起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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