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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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五日回宫的日子,来申府接她的人并不是宫中来的小黄门,而是从桓林山回来的刘郢。

事情的走向因为她的改变而慢慢的在改变,连刘郢都会主动过来接她了,当真是出人意料。

可就算是好奇,到了马车上她也没有开这个口问。若不是因为畏惧他的身份,她都恨不得闭着眼假寐,避免一切可能的交谈。

但完全不交流到底是不能。刘郢既然能来接她,就不至于把他内心的厌恶表现在脸上。毕竟他是刘郢,是皇宫里最会伪装的那个人。从前即便不爱她,也能在帝后面前装得体面情深,让她几度沉沦,而今只是短短说几句话,又岂会吝啬?

“可是因为住家时日太短,所以你有不悦?”他放下了手中牒牍,和气地问了句。

这话一出,申容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是没能做得完美。就算已经尽力学着伪装了,但到了刘郢面前,还是轻而易举地被揭穿。她不得不承认,就算上辈子被他那样绝情的伤害,但心海深处的爱意依然无法轻易磨灭。就好像是宿命一般,决定了她再来一次还是会遇到刘郢,还是会有可笑的心动。

可越发察觉到自己心中的异样,就越会将相反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好无时无刻提醒自己不可沉沦。她只能低头快速整理好思绪,待面向他时脸上的笑容才算正常。

于是自然地转了话题,问到了一开始就想问的那句话。“殿下为何要辛苦一趟,亲自过来接我?”

刘郢略有停顿,竟难得一见地如实交代,说是因为皇帝的嘱咐。

成帝……在申容从前的记忆里,这位帝王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他偶尔会来兰房殿,因为郑皇后那时不喜她,应付式地让她出来与皇帝问过好后,就不再多提她了,成帝也不怎么和她说话。等成了太子妃后,见得就更加少了。他算是位勤勉的帝王,多扑身公事。申容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

这次能主动提这样的话,实属难得。

等到了兰房殿门前,刘郢下辇车瞧了她有一会,竟又不同以往地直接问了一句。“你可知日后你我要结亲之事?”

她从行礼相送的姿势中起身,好奇地望向刘郢,点了点头。

“此事应当是难更改了,纵然你心中不悦,但日后到了人前,还是应当表现得当一些。至于私下如何——”

“我不会强求你。”

这话仿佛在原地飘荡了许久,以至于刘郢离开了有好一会,她都还不能完全回神。只能抬头愣了好一会的神,才不至于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

除非心中所有极端的情绪都淡化,不然她如何表现都不算自然。尤其在刘郢面前。

可惜数十年种种,又岂是那么轻易能过去的。

*

帝后一行人尚在桓林山未归。刘郢作为储君代为监国。受郑皇后临行前的交代,隔两日就要来兰房殿替皇后抄录经书。

往往这个时候刘郢在主座安静书写,申容就在旁室读书。隔着道宽大厚重的彩绘漆屏,只要心中不去想,她就可以当殿内再无旁人。

所幸刘郢也从未主动来与她说话,除却他来时与离开,申容必须要去行礼,中间的全部时间,二人都当对方不存在。

起码申容是这样认为的。

申时太子侍读苏泓来接太子,二人走时申容就在殿门前屈膝相送,全程默然无声。若不是身上的绸缎穿着与宫人们有所区别,只怕都难以区分她同那些奴仆们到底有何不同。

可殊不知越是这样,就越透着一些古怪。申容以这样特殊的身份入宫学习,不可能不惹人注意,偏生她头一回入宫还就迅速适应了。规规矩矩的平淡之中反倒有些许不平淡,令人不禁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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