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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夫妇就出了宫,因是代成帝出行,其礼规格便是比照的天子仪仗,驷马高足驰传,遵天子令另有益北王夫妇、置中大夫、奉常等人随行,前后共计十四辆舆车、三十九匹良驹、扈从奴婢四五十人,浩浩汤汤从长安出发前往东山祢陵。

而襄国一行,除却徐太后本人的棺椁后到,襄王先令嫡长子文快马入京,侍奉太子主持丧葬礼仪。

因而等天家人在第三日缓缓进了东山,公子文同妻子廖氏早已恭候在祖庙铜明楼内了。

“殿下。”公子文领着家眷奴仆与刘郢叩首行过拜礼。

申容就放眼先打量起来——这方前堂极其空旷,并无摆设,但东西两边的架子上倒是灯烛辉煌,隔着道腾龙乘雾的乌木屏障,隐约可见后堂立着众多牌位。

她正留神,只听身侧的太子沉沉叹了口气,拉起他这位远房表兄就开始寒暄起来。

这些场面功夫他向来做的游刃有余,哪怕是这一辈的关系已然疏远,但只要是成帝下的令,他就照样能极尽悲伤地感慨个几句——提起往日徐太后的慈和,襄王一家子的忠孝云云。

太子的话一结束,申容也随即上前颔首,又将目光放到了公子文身旁的女眷身上。

想必这就是那廖氏了。

她上前半步,又拉起廖氏的手拍了拍——便是头回见面,动作上也大方娴熟,跟着轻言细语地安慰了几句。

而廖氏到底高门出身,便是起先愣了一瞬,也能迅速反应过来,低头作势抹了一把泪,听着申容的话连连点头。

公子文也极懂礼数,与太子寒暄过后,仍不忘用眼神与其后的益北王行过礼——襄王的偏向尚不清晰,公子文自然也不好偏谁,便是太子为尊,他一家子也断不敢疏忽了那赫赫有名的益北王。

这道目光又怎么能逃过刘郢那双敏锐的虎眸?不过明面上他一直是得体行事,并不拘泥这些琐碎,不论心里计较与否,脸上仍旧和煦,就转身一抬手,大大方方地让刘子昭露了脸。

“你入京那年,寡人二哥尚在益北,如今头回见,一同来认识认识。”

公子文脸色几分尴尬,不过片刻掠过,便领着廖氏上前行过礼,兴许是怕太子心里真计较上,与益北王夫妇的招呼并未持续太久,等身子一直起来,就又往其后的几个皇子那行礼去了。

祖庙内众人好是一番繁琐的寒暄,申容站在前头略感无聊,视线随意散去的功夫,竟不知何时与刘子昭的目光对视上了,明明不带任何意味,她的心间却是莫名一滞,慌错着撇开,便对上了他身旁的许林君。

两妯娌一路过来不曾有过言语,也只有等到这会才能用眼神示意问好。

不过许林君的脸上,依旧似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怨,申容顿了顿,又下意识地看向了刘子昭,不过这会,他的目光已经瞥到一旁去了。

一屋子人心思各异,等客套个差不多,皇陵内的奴人们上前领过各个伺候的主人去行宫歇下,祖庙内的会晤才缓缓散了。

落脚的头两日,公子文带着妻子日日前来储君的行宫门前问安,白日便都是由他自己随奉常操办丧礼的准备事宜,刘郢其实都没有多管,面上的事来的那日都做完了,其后除非必要场合,他不轻易现身。

天将亮的时候,就领着两三随从往小南山去了——东山和小南山都位于京畿,相隔不远,若是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到。

至于他是要去做什么,申容从没主动问过,刘郢起先也没想着说,后来是见她一点打探的意思都没有,才笑着问起来,“寡人今日往哪去了,你都不想知道?”

“尽善说了,是小南山。”她整理着榻上的珍珠枕,淡然回说。

“狗奴才,嘴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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