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何处散离愁(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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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远处的林子影影绰绰,忽有雀鸟惊起,飞向苍穹,苏盈一拍巴掌,笑得眉眼弯弯,指着缩成黑点的雀鸟,道:

“我啊,我想变成一只鸟,想去哪,就飞去哪。飞过大江南北,飞过山川湖海,飞过天地日月,饮露吸风,乘云气,御飞龙。”

“如果没法变成一只鸟,就变成一朵花吧——自由自在开在荒原上的野蔷薇,任凭雨雪风霜,花开花落,只为自己。”

她坐在树下,眯着眼睛看天上的星星傻笑。因为喝多了酒,脸颊绯红,像是春日里枝头开得最繁盛的桃花,灼灼其华。

笑着笑着,眼泪忽然落下来,渗入唇边,冰凉而苦涩。

“总之,我不要再喜欢一个人了!喜欢真的太累了……”

“喜欢……真的太累了……”

说到后面,她猛地直起身子,将手心里紧攥的香囊一把扔出去,“噗通”一声,香囊在水面溅起小小的水花,然后缓缓沉入河底。

扔完香囊,苏盈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依靠着树干,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齐歌一贯保持沉默,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偶尔注视苏盈的眼光,才暴露他并不平静的心绪。

不知不觉,一宿悄然过去。

曾几何时,模模糊糊的视线之中,苏盈看见齐歌与林秋水一袭大红婚服,踩着绣满如意蝙蝠纹的锦毯,一步一顿,庄重而典雅地走向张灯结彩的正厅。

随着她的努力睁眼,眼前一切变得清晰起来,而那清晰,却愈发令她绝望。

——是的,自己没有看错,这是他和她的婚礼!

铺天盖地的祝福声里,她在人群外声嘶力竭地叫着“洛孤绝”三个字,直到嗓子喑哑,他终于回头看她。

然而那眼神却冰冷彻骨,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苏盈怔怔站在原地,只觉得心神俱裂,悲伤欲绝。

她试图向他伸出手,下一个瞬间,那张俊逸容颜突然放大,变成滑稽可笑的一张脸,皱皱巴巴,犹如风干的核桃。

“——醒醒!醒醒!你挡着小老儿我的路了。”

她悚然惊醒。

从梦境中回过神来,苏盈心有余悸地抚住胸口,指尖突然触及到缜密的针脚与平滑的布料。垂眸一看,玄色的外袍不知何时披在自己身上,鼻尖仿佛还能传来清冽的月氏香气息。

抚摸着衣袍,苏盈因梦而慌乱的心生出一股暖意,渐渐安定下来。

无论如何,起码此时此刻,北疆的草原上,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

而他眼里的人,还是自己。

苏盈四处张望,寻觅齐歌的影子,直到被一个不满的声音打断思绪:

“喂,我说!你难道没有听见我的话吗?你挡了小老儿我的路了!”

苏盈总算注意到自己面前站着的人,只见对方从头到脚,不余三寸长,加上满是皱纹沟壑的脸,活像个被拦腰截断的老树桩。

“看我做什么?没见过长得这么英俊的侏靖族吗?”老树桩气哼哼的,一双铜铃大眼狠狠瞪着苏盈。

苏盈哑然失笑,从前在叶望舒先生的书里看见过侏靖族矮人的描写,不曾想今天倒是头一遭看见活的。

话说回来,师父齐光能发明火铳,似乎就是得到侏靖族古书的启发。而火铳后来的批量生产,同样离不开侏靖族工匠的帮忙。

因为这个缘故,苏盈开始认认真真打量起面前的侏靖族矮人。

——唔,叶望舒先生写得确实没错,侏靖族,久居于北疆草原的地底洞穴,身量矮小,精于冶炼,脾气古怪,认死理,不通世故。

苏盈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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