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四十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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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伯清未被这话气到,只好奇薛凌为何将手上人质扔了,对主家来说下人固然不足以成为掣肘,但好歹能挡两下。

说来好笑,便是这小子是个贼,今夜言行,他倒有些许欣赏在怀,两而夹杂,便多了片刻迟疑,没立时令人将薛凌手脚砍下来再说。

却见薛凌嫌恶“呸”了一声,仍是大马金刀仰脸问:“你走不走,苏远蘅没胆来接你,怕不是他不敢带你出去。我敢,有我在一时,保你沉家上下齐齐整整,若有违誓,不得好死。”

一旁苏银跳着脚道自家少爷属实是病了,哪有薛少爷如此含血喷人的,又喊着“沉老....”,不知意欲说点什么。

薛凌火从心头起,一脚将个茶碗踢往苏银脸上,“坑次”一声将话打断,她续直呼其名喊:“沉伯清。”

沉伯清听得一个“薛”,并未想起什么,又觉是有些古怪,也顾不得薛凌无礼,看与苏银想继续问。

然薛凌续道:“你信他还是信我,万一苏远蘅昏了头,虽说天子这摊水听不到个响儿,可人家近啊,有道是远水难解近渴,何必绕远求你沉家。

我有两桩秘事说与你听,听完之后,你要走要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懒得与一群蠢货纠缠。”

沉伯清仍有戒备,看着她道:“那你说来听听。”

薛凌伸手指着苏银,却是直视沉伯清道:“今夜苏家前来,本是我逼的。苏远蘅是个什么东西,焉能知道这等秘事。

我只所以不是孤身前来,无非是找不着与你相熟的引路,另来也是起个好心,想将苏家与沉府特意绑牢实些。

现儿个苏远蘅不识抬举,装神弄鬼,你若信这蠢狗,且问他,沉元州为何杀了棱州刺史?”

苏银有心抢白,朝野皆知沉元州是以“贪墨军需”的由子斩了那倒霉鬼,这么大事,苏家公私都是知道的,可薛凌既如此问,必然另有蹊跷。

他见薛凌言之凿凿,已知今夜又要棋差一着,到底是苏家不能玉石俱焚,只能装病引沉伯清动手,但凡能将人扣住三四时辰......苏家必能在置身事外的情况下兵不血刃。孰料得,原来棱州也和薛凌有牵扯。

苏银微叹了声气,还是赔罪,只说苏远蘅是真晕过去了,哪有旁意。又连与沉伯清告罪,说是得了消息立马往着沉府来,实无受人胁迫一说。

沉伯清不置可否,看与薛凌道:“那你说,我儿是为何?”

薛凌道:“是为着年初祭天大典上的一封急报,沉元州当时在京,祭天大典上,百官跪时,边关八百里加急,说胡人扰城。

事后经查,当天来的文书,根本不是平城来的。而是往日空印,后写内容。伪造之人,正是棱州刺史雷耳。

我说的,对也不对?”

沉伯清嘴角微弯,没等他认,薛凌又道:“这算不了啥,雷耳的亲信也未必不知道这事。

我要说的另一桩,就是当初霍云旸身死,沉元州是无旨到的宁城,他之所以先到,是宁城有人去请他。

而霍云旸也并非死于孟行等人之手!”她似在生怒,实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冷道:“我若是与沉家为敌,就凭这些事,皇帝早就将你一家老小捏在手里了。如何,你走不走?”

沉伯清打量苏银数眼,终看与薛凌笑开来,温声赞道:“是了,你身后必是西北我儿身边人。

走吧,是老夫耽误久了,小先生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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