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春(四十九)(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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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此处暗夸良宵美景,别处人人亦是道一句如梦佳期。垣定城外军帐里,杨素和几位副将监军已然酒过三旬,各有熏熏。

若说昨夜城中哭喊不足为信,然如李敬思所言,今日早间,黄承誉的人头挂在了城门之上,众目睽睽既瞧了个分明,自是纷纷笃定城内无水当降。

杨素虽不算自负心性,到底初次领兵,再经底下人齐齐吹捧两句神机无双,亲眼瞧过黄承誉人头之后,也是深信无疑。

原为着稳妥该再围几日,然明日逢先帝祭,左右皆说文武当前,宜送捷报。又听得城里哀声震天,三杯两盏后,他按耐不住,传了军令,犒赏三军明日入城。

消息一出,底下齐呼。敌首已亡,本就是军心大振之事,城中如何,众人也是门清,这场仗,有赢无输,就等这声令了。

按律,登得城首者有千户万银之赏,城破之后更是各添功劳。眼见名禄在望,何以不人人欢歌。

而宫里魏塱则是多日来难得放松片刻,之前杨素递了消息说数日内必破垣定,他还有些许忐忑,现儿个却是彻底放下心来。

黄承誉的人头自早间挂上城门,一整日足够把消息传回京中,没赶上晨间朝事说与众臣,反而算个好事,毕竟为破城而投毒之法,说出来有些不光彩。莫不如明日城破之后再作宣扬,有功在前,便少有人论过。

恰明日逢昭淑太后封陵,这人彻底埋妥了,究竟是如何死的,估计也没人再讨论了。

而千里之外沉元州刚得了密信,说是垣定将破。此信自然是魏塱亲笔,昨日从京中发出的。当时黄承誉虽还没死,垣定却已缺水,是而胜率大增。

这些日子,无奈之下逼西北逼得急了些。一有转机,魏塱首当其冲免不得要先安抚沉元州。因此早早修书一封,百里加急递了去,只说已找到破城之法,三日之内,黄承誉必死。

这个破城之法具体如何,信上没写。沉元州思虑许久,仍不知道世上有什么万全之策可以让城池必破,然他素知魏塱谨慎,若无十足把握,必不会写此密信。

权衡之后,也算是稍有轻松。毕竟有了这么信,至少说明皇帝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从西北调兵回去的打算。黄承誉一死,虽未彻底解决黄家大患,至少也能让其元气大伤,那各方局势又可暂缓一缓。

他看着桌上文书只落了拓印,还未着墨,本来仍旧是要写军情紧急,现儿迟疑半晌,终是丢了笔打算缓两天。

安城,其实已有月余无战了。

胡人如许久没攻城,何来的军情紧急。可偏偏那些胡狗不进也不退,就在离城百里处扎寨,以胡人个个善马的本事,急奔到安城城下,不过两三时辰而已。如此情况,又怎能说不紧急?

派个人去交集,人只说靠近南边的地方已见春色,再往北还是冰天雪地,去岁原子上收成不好,往南地住两日,捡些绿气好填牲畜肚子。终归人是在胡地,并没踏足梁境啊。

此话说来有理,听来荒唐,换在往日,发兵打将过去也是师出有名,然今时今地,沉元州岂敢擅自出兵。

他不知道几年前薛弋寒的境地和今日如出一辙,只说是想必胡人知道大梁内乱,就在等皇帝将西北兵力抽走,好趁虚攻城。

如此一来,他唯有日日写着军情紧急的文书往京中送。倒不是不行忠君之事,实乃...想尽可能拖一拖皇帝,不到万不得已,无论如何不能抽西北兵力。

这仗一旦打起来,战火绝不可能只烧在安城处。

忧心忡忡近俩月,魏塱这封密信无异于久旱甘霖。沉元州叹了数声,慎重将信折好,按着信发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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