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春(三十六)(2 / 2)
行不易,十来个人,五人在上打了锚桩,布置好绞盘,五人系了小儿手腕般粗绳在身,一步步往坑里下行,约莫一个钟头后,绳索有节奏的扯了数下。 上头的人心下了然,复将绳子大力往绞盘上缠绕,随着一圈圈绳子绕到绞桩上,下午的五个人再次出现在地面上。 几人相视一笑,再看天边,已漏了鱼肚白。 垣定城里三三两两已有行人,原不该这么早,只是城中水源有限,早起先去,可以早一刻领到水。 故而朝阳未出,城中已是人声鼎沸,来往之间赫然又见地上多了些劝降纸团布条,上面说城中水源已经悉数用不得,凡自饮者,生死难料。 人心惶惶,守水的士兵不敢自作主张,匆忙报与黄承誉。稍加思索,他带着百十来人亲自赶往垣定最大的水井,正是那口薛凌在舆图上看到的中海井。 昨日这口井水尚且堪用,今日听说全城的水都有毒,人皆不敢尝试。黄承誉到时,眼见围了一大群人,一面安抚,一面命底下人寻了只猪来。 这本是个见了吃喝就不要命的畜生,何况昨日人用的水都没有,哪有给畜生喝的。渴了一日一夜后,那畜生呼哧呼哧转眼之间将打上来的满满一桶水喝了个底朝天。 方寸之间未见如何,拎着水桶的百姓跃跃欲试,只求先打两桶回去救急。虽说自古以来没见这海井干过,可全城都来此取水,谁能保证这井真通着海啊。 黄承誉与手底下人守了小半刻,只觉那猪甚是活泼,别无异样,手一挥示意可以开始打水。人群惊呼,各自提桶端盆,摩拳擦掌。 一桶水提上来,男子已按捺不住趴着饮了一口,还没下咽,那猪忽而哼哼几声,瞬间暴起,左图右窜,三四个汉子追着按都不能让其老实下来。 这么一闹,取水的喝水的等水的皆傻了眼,再没人敢动。又过片刻,那猪口鼻流血,彻底没了气息。 几个按猪的汉子喘着气松了手,四周一片死寂,终是黄承誉先回神,将手里水瓢往地上重重一砸,怒斥:“昏君安敢。” 随他来的几个属下也是一脸义愤填膺,周遭百姓面面相觑后,突而有人跪倒在地,随后跪了一片,哀声震天。 有说老母卧病在床,有说稚子堪堪满月,无外乎,都是求黄承誉给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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