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卿骨(二十六)(2 / 2)
头。逸白退出去,午间吃饭都来的颇迟。今日特殊,凡园中之人,皆入了席,只不同桌而已。 又请了戏班子杂耍,舞龙舞狮的。饭后也无别的活计,个人端茶看水,只管听鼓锣敲出个咙咚声呛,比早间那阵雷声可响多了。 不过这雪倒是真的越来越大,园中支起的篷子竟有好几处都压塌了角。这似乎越发的不吉利,连薛凌看几个管事的脸上笑意也愈来愈勉强。 晚间时分人尽守岁,燃了些灯烛剪影作舞,逸白顶着一头雪亲自进到薛凌房里,说是今儿个礼部和司天监的几位官员都被召进宫去了。 雷声停乃是辰时初,几位大人辰时中进宫,直到申时末才陆续从宫里出来,连家里的午间团饭都没赶上。再晚一些,连年夜饭也要错过了。 薛凌手里捏着四五根小竹竿,将一个尺余高人偶拉扯的手舞足蹈,笑道:“当皇帝的,也这般无知么。” 逸白看袖沿处还有两三薄雪未融,轻手掸了掸,答:“天相有异,总是要请司天监的看看。该祭天祭天,该祈福祈福。民生大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齐无么。” “那可有说法传出来?” “几位大人不敢怠慢,占卜问卦后,说是今年岁寅甲子,万物剖符,恐有兵祸天灾,不得不防。” 薛凌噗嗤一声,道:“剖符是什么意思?”逸白还没答,她又道:“穰侯使者操王之重,决裂诸侯,剖符於天下,征敌伐国,莫敢不听,是这个吗? 一群妖言惑众的人,倒还挺会编瞎话。” 逸白不欲笑的太过明显,略低了头,抿嘴道:“小人不善奇门之数,只略识得天干地支,不敢乱解。只今年是甲子年,所以几位大人说是岁寅甲子。甲者,天干之首,奇门不见甲,故又称遁甲。 汉书有记,这个甲,便是万物剖符甲而出。至于此剖符与小姐所理解的剖符是不是一个意思,就要小姐自己去分辨了,小人哪有此等智慧。” 薛凌本就不解,听他一通绕,越发云里雾里,坐着想了片刻,道:“我倒是听过这些,多少也算兵书,汉代的张子房甚是推崇。 不过”,她顿了顿,嗤道:“我向来不信鬼神之说。” 逸白沉默颔了颔首示意恭敬,薛凌续道:“我估计魏塱也不信。没奈何天底下好多人信,他不得不装作信。一朝天子都要信,我怎么能与人说不信呢。” 又笑道:“这司天监的活儿也很好干啊,岁寅甲子,就说万物剖符。胡人异动,就说恐有兵祸。冬日下几场大雪,可不是就是要防着天灾。 一群酒囊饭袋,就不能说两句有用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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