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月(一百)(2 / 2)
人幼子在侧,别扰了人一家父慈子孝。 另来她惦记着昨日之事,对江玉枫颇有微词,故而懒得上赶着,想来不多时弓匕就会传话来,毕竟江府肯定也惦记着霍云婉急急叫自己去宫里,究竟是为了啥。 闲极捡了本百家姓来临,乱涂了四五张后,薛瞑跳出来道是弓匕传了消息,黄老爷子是被人用毒害死。 冬日墨迹干的慢,写过的纸张堆叠在一起,都有些粘住了。薛凌悬笔在手,愣愣瞧了片刻才答:“知道了。” 薛瞑又问:“不回话吗?” 薛凌似有些为难,声音经空中冷气消磨,不带任何温度,:“你让他先回吧,就说我下午过去。” 薛瞑无声刚要退,薛凌手中笔杆跌在桌上。“算了”,薛凌道:“还是现在就去吧。” 薛瞑听出薛凌话里不情愿,开口欲劝:“小姐若是..” “若是....“,薛凌已起了身,阴冷着脸咀嚼重复这二字,经过薛瞑身边时,看门房外无人,料来弓匕是在院外等候。又退后两步,与薛瞑面面相对,距离不足半尺,极轻道:“若是我要杀了江闳.....”。几乎没有声音发出,仅有唇瓣开合,仿佛她从始至终压根没说过话。 江府如何,早晚而已,不值得提前说道,倒是眼前这个人,并非就能全权信任。早些漏个口风,能套出些马脚,早一日打发。她确有些杀心暗生,借机宣泄而已。 薛瞑也不说话,他以前见着的女子大多比男子低半头,唯面前姑娘和自己相差无几。二人咫尺之间,呼吸间的热气带着轻微霍香味,萦绕在鼻尖微醺不散。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囚于密盒之中,早已濒临窒息,血肉筋脉都发僵。忍不住要猛吸一口,仅存的神思却又死死克制住叫嚣的欲望,只能徐徐吐纳,尽可能缓慢的去消耗赖以生存的气体,好将这一场苟延残喘拉长。 他根本就没听见,或者说看见薛凌说的是什么。他唯一清晰入耳的,是薛凌先前那“若是”二字。若是,若是二字,是个假设。假设的事情,发生也可,不发生也可,如何都可。 他调动全身力气,重重点了一下头。那阵香气飘然散去,密封的盒子瞬间打开。薛瞑转身追出院外,是薛凌偏头手指拨弄着发边石榴花,对候着的弓匕嫣然笑道:“今儿个来的这般早,江少爷捡着银子要我去分么。” 弓匕赔笑:“是姑娘起的早,捡了银子可要分给小人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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