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六十)(1 / 2)
双方皆是早有预谋,霍悭等人故意挑事,想看看孟行是仍旧用霍云旸的官印发文书呢,还是已经改用自己的。 这二者之间天差地别,若仍是霍云旸的名字,那就是孟行想置身事外,装作不知霍云旸是谁杀的,又是为何被杀,只秉承着主将死则副将替的梁律,先打完这场仗捏个功劳在手里。至于后面的事儿,顺其自然和稀泥便罢。 战未起,将未废,霍云旸的正身印理所当然该继续用。可如果这印盖的是孟行的,那就是此人已经承认了霍云旸反贼的身份,不等朝廷令下,自行取而代之。 霍悭不是个蠢的,坐了这会,联想刚才孟行举止言行。就怕这厮要将斩杀云旸的功劳揽到他自己身上,假如,京中霍准当真已死的话。 而孟行岂能不知个中差池,此时提富贵显然痴人说梦,但性命也是险中求。他既已下了决心要凭借霍云旸之死保全宁城一干人等的性命,那文书上自然盖得是自己的印。 只是这东西是备与将来朝廷查证,断不是现在给城里众将士看的。人口难防,若有人趁机散布谣言,说两将争权,对本就岌岌可危的宁城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他哪能把文书光明正大的给人仔细查阅。 遮掩文书还在其一,其二,便是袁歧已经到了。刚才出不得乱子,现在却正好需要一点乱子让袁歧立威。 杀个人,是最快的方式。 肋骨护住了心脉,肺部受伤让人还有好一会可以苟延残喘。霍悭急冲上来,想将人扶起。才蹲下去,血就湿了鞋面。看人已经不行了,他抬头怒喝道:“孟行是什么意思?” 此时离霍云旸之死约莫三个钟头左右,外头阳光正好。屋里本是坐北朝南的吉居,甚是亮堂。听见屋里声响,袁歧带着的人瞬间堵住了门口,黑漆漆的影子投射过来,连血都变了颜色。 袁歧刀没收,上头血水未凝,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滚。他先瞧了一眼鲁文安才道:“此人违抗军令,当斩”。说着示意方徊收了文书,慢吞吞将刀收回鞘里,看着众人道:“还有哪位要看的,上前来拿。” 平城几年光景里,当是没人见过这个架势,一时皆噤了声,无人敢上前。屋里方徊与袁歧两人尚不足畏惧,关键在于门口人影晃动。谁也说不清,宁城里头究竟是怎么了。 是皇帝,是将军,还是地上躺着那个卒子。 这众生乱象,一如千里之外的朝堂。 “极好,那走吧。此去刀剑无眼,我袁歧与诸位血酒与共,休戚相关。不求同生,但求,死在你们前面。” 片刻仍无人应答,地上那倒霉鬼似乎呼吸已断。袁歧目光扫过众人,有睥睨之感,豪迈的不像个阴谋家。 鲁文安将剑收回腰间,道:“听袁大人的”,说罢先迈了步子往门口走。方徊几人自动给他让了路。霍悭从地上站起,与鲁文安反向相行,经过陈飞河身边时轻声道:“让他们能走就走。” 陈飞河轻点了一下头,道:“爷保重”,一扬手众人便出了门,留下屋内尸体未收。 果如鲁文安所料,平城人一听尚未修整,又要立马往回赶,皆是不解。这情况本是显而易见,孟行等人也是心知肚明,不然没必要冒着风险去留下鲁文安等人过来带兵。 好在这一路鲁文安已编排过理由,最底下的卒子还有不知霍云旸之死,也没人像在这个时间提起这事儿。鲁文安只道宁城要死守,城门虽高,总也凶险。且原城内布置早有安排,此刻再要轮换,既麻烦,又恐延误战机。” 平城的都是连夜过来,兵困马乏的,要安排在方队里出城迎敌也不是妙计,如今恰好将军要在鸟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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