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九)(2 / 4)
却又实在吃不下去,只能强忍着睡了。 如今霍家能被拓跋铣胁迫,看来是真急了。温水中的鱼,总有那么几只聪明的知道将要大难临头吧。要说霍准这手牌打的不可谓不精妙。只是,一张桌子上的,又有谁不是好手呢。 薛凌辗转算着日子,想着够不够自己往鲜卑一趟。拓跋铣不过就是有所求罢了。霍准能给的,她好像也给的了。 云端之上,梁国最好的信鸽自散朝后从京中飞起,扇动的羽翼不曾片刻停留,这时已经能遥遥看见平城轮廓了。 鲁文安仍在墙头,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只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干脆又提溜着剑站到了城墙之上。 这座城,他呆了二十年有余了,跟着薛弋寒时,自然少有当守卒的机会,这两年在墙上方风吹日赛,反而能看清平城的全貌,以及茫茫草原大概十来里。只是,看不见飞入霍悭房里的鸽子。 当然,看见了,也没什么大碍,身为一城主事,少不得与人有消息互通,况那封信上,其实空无一物,只一枚火漆封的严实,上头印章纹样栩栩如生。 霍悭拿着信,小跑到另一栋楼,那里住着城中贵客。敲了敲门,里头人还没睡,道:“何事。” 霍悭只喊了一声:“爷”。并未说有来信。事,总是越小心越好。 听是霍悭的声音,霍云旸披了外衣走出来,平城和宁城相隔不远,寒气却重很多。霍悭将信筒呈上,霍云旸只看了一眼,并未伸手接,只朝着隔壁一努嘴,道:“给那位送去吧,不是咱的”。说完又掩门进去了。 霍悭扶了扶额,他是个旁系,比不上霍家几位嫡子举重若轻,跟胡人打交道难免有些不快,但这会逼上梁山也没办法,硬着头皮敲了拓跋铣一行人的门。 好在拓跋铣并未出来,只是个下属来应,见是霍悭,取了信,“咣”的一声关上门,半个字也没说。 霍悭笑容凝在脸上,没好气的往回走。他一天天的,热脸贴那冷屁股。讨好霍云旸不成,这些胡人居然也敢给脸色。说出去,自己是个霍家人,好像得了多大好处似的,实际上,谁愿意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啊,那京中花红柳绿的日子它不好过,要来着看冰天雪地。空气里都是胡人夹杂着羊骚味。 亏得是没打仗,要是一打起来,没准自己还得垫马蹄子。原说着来呆呆混点功绩就走,可好,两年了,毛都没捞着一根。好不容易正主来了吧,人又瞧不上这破地。就不知道这回的事儿成不成了,若成了,以后霍家和鲜卑的生意少不得围着平城转,他也就是霍家说的上话的人了。 霍悭这么想着,心里头稍稍宽慰了一些,夜风吹的人打了个冷战,想快点爬回自己被窝里。一抬头,却看见城墙上有个模糊人影站的笔直。霍悭晃了一下脑袋,竟也叹了口气。虽说是有值夜,但那帮人什么鬼样子,他还是知道。大晚上能站成这样吹风的,估计只有安鱼那傻愣子。 胡人胡人,这世上没他妈胡人多好。他升.asxs.同病相怜的心思,改了道,也走到了城墙上。 鲁文安见来的是霍悭,有点吃惊。平心而论,霍悭此人说不上好,那也不是啥恶人,就普普通通贪点财,好点色,日常躲躲懒罢了。就因为这个懒,白天上来也是少见,大晚上瞎转悠就更反常了。 鲁文安一边想着,一边换了那副傻笑着的脸,道:“爷,你咋这会上来了呢,上头风大。” 霍悭摆了摆手,示意鲁文安不用这么紧张,走到边缘处,靠着墙远眺,随口道:“昨晚我也是酒喝多了两口,你别往心里去。”风大好啊,风一大就他妈的闻不着胡人身上那股子牛羊味,熏的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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