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3 / 4)
衣裳,不禁又哭了一场。
爹娘与弟弟的灵位供在堂前,明月每日都会与他们说许多话,说田里如何忙,说集市上如何热闹,一直无人回应,她的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
明月成了芦花村一个极为特别的存在。
小小年纪骤然失去家人,却又倔强地不与大伯家同住,虽然她仍与大伯家如常往来,但明眼人皆可看出——他们之间定是生了什么嫌隙。
村人茶余饭后聚在树下闲聊,有时会说起此事,各种猜测都有,却谁都没个准信儿。
“她一个小姑娘家的,能有什么错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不对。”
“就是,再说月月这丫头我从小看着长大,脾气一顶一的好,若不是气急了,也不会搬出来住,如此叫大伯家没脸。”
有个男人凑过来,神色暧昧,低声道:“你们说,是不是她大伯,欺负了她?”
几位妇人啐了他一口,骂道:“该死的黄四,别喝了马尿便来胡吣!话可不能乱说,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怎容你胡乱编排!”
黄四被骂得后退两步,嘀咕道:“我也就随便一说,较什么真儿呀。”
妇人们嫌他惹厌,狠狠骂了他几句,便拎着小板凳各自散了。
不过自那之后,村里人对明月大伯家的态度,便变得微妙起来,多数人对明月更为关心爱护。
人多了,当然也不乏有坏心流氓之人。
村里有个懒汉叫孙泰,年逾三十,尚未娶亲,原因无他,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没有哪户人家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从前还有爹娘可以啃,后来爹娘被依次气死病死,他没得依靠了,便破罐子破摔,愈发过了,偷鸡摸狗,调戏妇人,惹得人憎狗厌。
有一回孙泰又戏弄村里的一个小姑娘,把人吓得呆住,回家后便一病不起。
那姑娘的兄长得知后,拎着大棒便打上门来,将他狠狠痛打了一顿,直教孙泰在破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吃喝拉撒无人问津,身上都生满了烂疮。
明月隐隐约约听人说过,他被打得不能人道了。
虽不甚懂,但她猜测,这应当是伤得很重罢?
这天夜里,明月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撬门。
她登时睡意全无,拢好衣裳下床,拎起长条凳,看着微微晃动的木门,浑身紧绷。
咔嚓一声,门闩被别断,昏暗中一道身影扑了进来,明月尚未看清那人的样子,便用尽全力将条凳砸了下去。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狼狈地缩在地上抱着头求饶。
明月心里害怕,又狠砸了几下,跑出屋去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不多时便有几户人家点了灯,披着衣裳拎着水桶赶来,急声问:“哪里着火了?”
明月指了指在地上哀嚎的人,声音止不住颤抖,“这个歹人强闯我家,意图不轨。”
明晃晃火把下,众人看到孙泰那张青肿一片的猪脸。
这厮前一阵儿刚被收拾了一通,毫不悔改,反倒愈加大胆放肆,今夜敢闯小姑娘的门,明日就敢杀人放火,众人忍无可忍,将孙泰暴揍一顿,见他出气儿多进气儿少,胡乱抬着丢在了山窝里。
这样的人,早该死了。
明月被唬得不轻,每日睡前都检查好几遍门窗,却还是连着做了好几宿的噩梦。
她心下难安,只得将篱笆小院儿新又加固一层,门窗闩牢。
这天,她从集市上买了几只小鸭子回来,在路边见到一只小狗,通体雪白,小小一只缩在草丛里,呜呜地叫个不停,十分可怜。
她一时心软,便将小狗抱了回来养下,取名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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